文|仪美尚

李佳琦再次掉入舆论漩涡。

9月10日，有网友在李佳琦直播间发表评论表示：“花西子越来越贵了”，李佳琦回复称：“哪里贵了？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

上述言论一出，即刻引起热议。据仪美尚不完全统计，从昨天到今日，#李佳琦带货怼网友#、#李佳琦说找不到以前的状态了#、#李佳琦道歉##花西子有多贵#等至少8个相关话题冲上微博热搜。

截至发稿，仅#李佳琦带货怼网友#这一话题就引发超13亿阅读、570万互动，持续霸占微博热搜TOP榜超15个小时。另有统计，李佳琦也因此事，一夜掉粉63万。

截自微博

李佳琦不当言论引争议，今年双11或受影响

事件源于李佳琦于近日进行的一场直播带货。

李佳琦在直播间向粉丝种草称，花西子旗下一款“首乌眉粉笔巨好用”。有网友在评论区留言称“花西子越来越贵了”。

关注到这一留言后，李佳琦当即摇头叹气表示，“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好不好？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有的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

此话一出，李佳琦直播间小助理火娃当即瞪大了眼睛，该言论也迅速出圈，在微博、小红书、抖音等多个社交平台发酵，#李佳琦带货怼网友#一跃登上微博热搜第一位。

截自微博

相关微博下，有热评指出“你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贵，是因为原材料或者做工还是别的原因导致它那么贵，但是不能攻击消费者，这多少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吧”。资深媒体人@胡锡进也发文表示，“李佳琦后面说的那句话确实不合适，而且有点突兀。”

随着事件热度的飙升，李佳琦当天直播间另一段录屏也在网络上流传开来。视频中，在助理旺旺的陪伴下，李佳琦解释道，“我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我知道我能坐在这里要感谢所有支持我和信任我的粉丝们，我可以不用工作了，但我是为了你们才坐在这里。”此外，他还委屈道“找不到自己以前有趣的状态了，做事要圆滑。”

此言论引起又一波发酵，不少消费者在评论区直言“李佳琦飘了”、“忘了初心”。

今日凌晨1点，李佳琦就直播间不当言论，在其个人微博再次发文正式道歉：“昨天我在直播间回应产品评论时，说了些不恰当、让大家不舒服的话。诚恳接受批评。”对于粉丝质疑其忘了初心的言论，他也在道歉文中写道，“我本就是一个彩妆柜台销售员，深知大家的工作都是辛苦和不容易的。我说的话辜负了你们的期望，真的很抱歉。”

但网友对此并不买账，李佳琦致歉微博下，一条热评“你挣着普通人的钱，到头来嘲讽普通人贫穷”引起近60万点赞、1万条回复。

“李佳琦上述言论显然是处于人上人、老板、脱离底层、不愁温饱的上位者心态，才能讲出来的。可能会影响到今年双十一。”某不具名经销商告诉仪美尚。

不过，上述经销商也认为，尽管如此，作为行业中持续时间较长的头部主播，李佳琦并不难度过这一关。

眉笔克价比黄金还贵？花西子回应价格争议

在这件事情中，花西子也成了消费者的热议对象，#花西子到底有多贵#、#花西子 打工人专属货币单位#、#花西子20%以上营收来自李佳琦#等话题多次上榜热搜。

当天直播时，李佳琦表示，花西子首乌眉粉笔是“79元一只，买一只送两只替换装”。对此，有网友将市面上常见的眉笔汇总，分别列出各眉笔品牌、克数、价格和克单价进行对比。

如下表所示，花西子旗下一款69元眉笔克重0.07，计算可得平均每克花西子眉笔的价格为985.71元，高于当日国内黄金价格467.98元/克，更是国际大牌植村秀经典砍刀眉笔克价的16.76倍。对此，有网友调侃称“打工人有了新的专属货币单位：1花西子=79元”。

图源微博

仪美尚观察到，今日微博还出现了一个热门投票，即在此事件中，“被牵连的花西子冤吗”，有19%的网友选择了“冤，花西子口碑和销量都受影响”，但有76%的人选择了“不冤”，且认为花西子定价“就是贵”。

从其官方旗舰店可以看出，花西子普遍单品价格在69-269元区间，基本符合其大众彩妆的定位。以本次涉事产品首乌眉笔为例，其在官网单支定价为69元，在李佳琦直播间为79元3/支，合算下来为26元/支。但在淘宝平台，销量TOP5的眉笔大多在9.9—20元区间。可以看出，花西子对比国际品牌并不算高价，但对于其他平价彩妆单品而言，这个价位似乎略高。

还有消费者直言，“花西子的钱都花在了渠道推广上，一大半都进了李佳琦直播间。”这个说法也并非空穴来风。据统计，自2019年以来，花西子与李佳琦开启了深度绑定，仅当年就实现成交额11.3亿，同比暴涨25倍。2020年前7个月，花西子参与了45场李佳琦直播，2021年1-2月，花西子上播率高达50%。据爆料，花西子仅在李佳琦等直播平台上每个月的营销投入高达2000万元，占比营销总支出比例超过20%。

除此之外，李佳琦还是花西子首席品牌推荐官，曾参与打造了花西子“苗族印象”和“傣族印象”系列产品。柯润东的研究曾表示，“李佳琦一人就给花西子带来了20%以上的营收。”

在李佳琦事件发酵后，网上开始流传“花西子给李佳琦80%佣金”，针对此事，花西子客服人员表示暂不清楚。对于价格争议，花西子方面则回应称“我们店铺的产品性价比比较高，如果你有购买的需求，也可以尝试一下，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而面对李佳琦的“不当言论”，花西子方面也表示，此事已经记录，会有专门的部门进行调查。但目前并未接到双方暂停合作的通知。

国货贵了，消费者要买单吗？

从市场来看，国货价格走高似乎已经是大势所趋。

据仪美尚此前报道，今年以来，国货陷入了“涨价潮”。比如曾单价20元的某唇泥，现在卖60元；某护肤精华套装两年涨了一百多块。甚至有博主为个别国货贴上了“价格刺客”的标签，并点名珀莱雅等品牌，“2018年，某品牌的特护霜，价格比现在便宜一半。”（推荐阅读：国货美妆，趁火“打劫”？）

在今年2月的一场直播中，李佳琦也发出了涨价预告，“不要再跟三年前的价格做对比了，不是我卖的贵，是品牌都在升级、涨价，国货也不例外”。

8月底，拥有13万粉丝的小红书博主@阿丁儿百万了吗 发布了一条视频痛斥国货涨价现象，她表示，“一些国货刚起家的时候，又便宜又好用，个个称自己国货之光。火起来了就飘了，都不能叫割韭菜了，那叫把韭菜连根拔起。”这则视频发布后不到半个月，就吸引了近1万点赞，引发不少消费者共鸣。

截自小红书

一方面，如和麦贺达集团副总裁田黎明所说，“通货膨胀下，产品涨价是必然道路。”近年来，以SK-Ⅱ、雅诗兰黛为代表的外资品牌，也多采用涨价战略来增加营收。

此外，原材料价格的持续走高，也是化妆品涨价的因素之一。据公开报道，部分化妆品原料供应商已经将乳化剂、油脂、防腐剂、表面活性剂以及多元醇等原料价格上调了15%~25%。全球化妆品原料巨头巴斯夫在2022年财报中亦提及，其主要增长来源是能源和原材料上涨带来的全业务区域提价。

而针对国货美妆产品，“国货表面便宜，克价贵”等言论也甚嚣尘上。据仪美尚了解，在上述行业背景下，减少克重、提高克价成为了当前国货化妆品最常用的“涨价”方式。

有品牌方直言，减少克重可以控制成本，提高复购率，同时也是出于安全和卫生方面的考虑。“口红等唇膏类产品保质期一般为三年，但一名消费者大多拥有多只口红，小克重的口红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开封产品氧化变质，从而导致产品质地、质量、安全性下降的问题。”

另一方面，涨价也是国货布局高端化的策略之一，即通过单品升级、高端线产品布局等实现提价。

在田黎明看来，走高价道路更能赢得市场占有率，“先做高价品牌，再向下降维打击，胜率会特别高。”据透露，某外资巨头旗下品牌进入中国市场前往往是原装进口，价格高昂，站稳品牌形象后，再改用国内原料、降低成本，从而降低产品价格，全面“收割”高中低端消费者。

“从这个角度来说，原本就走低价争取消费者的品牌，就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谋取高价，避免成为被打击的一部分。”

但对于消费者而言，国货涨价，产品本身“值不值”仍是根本原因。

本次事件中，李佳琦称“国货品牌很难的”。面对如此言论，消费者直言，“国货难不是免死金牌”、“我赚钱也很难”。

在消费者心里，国货“重营销、轻研发”的印象始终难以磨灭。仍以花西子为例，公开资料显示，花西子申请的177个专利中，一半是产品外包装设计。此前花西子定价1314元的七夕礼盒，也曾被诟病“过度包装”、“是智商税”。正基于此，花西子们涨价，更不容易被消费者所接纳。

据仪美尚统计，近年来，本土美妆企业已经开始大力加码研发，企图扭转消费者的“刻板印象”，比如今年上半年，10家本土美妆企业上半年总共花了7.13亿元用于研发费用，相较去年的6.08%增长了17.27%。其中，华熙生物和贝泰妮研发费用超过1亿元。（推荐阅读：10大本土美妆巨头，打响冠军争夺战！）

但此次李佳琦翻车事件，仍给美妆从业者敲响了警钟。如某从业者所言，“国货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想要成为消费者认可的‘高端国货’，还需要具备实打实的高品质和高功效，搭建更稳固订单价格和渠道体系，以及具有更优质的服务价值和文化价值，才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