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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编辑 | 宋烨珺
公募基金交易佣金调整的靴子正式落地。
12月8日，证监会证监会发布《关于加强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证券交易管理的规定》（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标志着公募基金行业第二阶段费率改革工作正式启动。
今年7月7日，公募基金开始实施降费，主动权益基金的管理费率、托管费率统一下调至1.2%、0.2%以下。此外，20只浮动费率试点产品推出，在对管理人投资行为进行约束时，给予投资者合理让利。
公募基金降费半年来，业内人正在逐步适应过“苦日子”。随着降佣的开启，不止基金，券商从业者也将面临新范式的巨大冲击。
面对这个堪称里程碑式的重磅改革，券商、基金合作模式将会发生怎么的变化，如何探索出新的发展方向？
降费半年，基金从业者“节衣缩食”
公募基金费率改革可追溯到今年7月7日，证监会印发《公募基金行业费率改革工作方案》，拟在两年内采取15项举措全面优化公募基金费率模式，稳步降低公募基金行业综合费率水平。
Wind数据显示，截至12月9日，已经由136家基金管理人陆续发布公告，将旗下存量主动权益类公募基金产品的管理费率、托管费率统一下调至1.2%、0.2%以下。2023年下半年的具体管理费、托管费等金额将在基金年报中详细披露。据证监会测算，按今年6月底的规模计算，公募行业每年将为投资者节约费用支出合计约140亿元。
“由于降费是在7月份提出的，并且要求年底前完成存量产品的改造。但基金公司一年的盈利目标和开支，都是在年初预算时做出的，所以下半年突然感觉到公司有意缩减开支，日子变紧巴了。”某资管规模在700亿元的公募人士说。
而经常“满天飞”的投研人员，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差旅标准的降低。“之前在一线城市出差，部门总、总监的标准是1000块/天，基金经理的标准是800块/天，助理和研究员是600块/天。今年下半年统一调低了200-300块，所以现在部门总和总监出差北上广深的话，连核心地段的亚朵都住不起，只能去住汉庭和如家等更便宜一点的连锁酒店。”某头部公募营销部人士表示。
更多的细节正在悄然发生变化。某TOP5的公募市场部人士告诉界面新闻记者，现在公司打印机要刷工卡，打印文件最好双面打印，如果一天刷工卡打印复印的数量比较大（超过100张），行政的同事会过来问。
一年出差400次以上的基金经理，被公司新规定要求，只能定经济舱。
还有华北某头部公募表示，“我们的宗旨是能高铁就不要坐飞机，能当天往返就不要住宿。比如京沪往返，最好当天解决。”
降佣：基金券商传统合作模式即将颠覆
此次将降低公募基金证券交易佣金费率、佣金分配比例的上限，并强化佣金的信息披露制度具体来看，权益类基金的佣金分配比例上限由30%调降至15%。对权益类基金管理规模不足10亿元的管理人，维持佣金分配比例的上限为30%。
在业内人士来看，过去三年公募基金交易佣金一直处于下滑趋势，全面降佣是大势所趋。
Wind数据显示，2020年、2021年以及2022年，全市场公募基金的交易佣金费率约为万分之七点八六三、万分之七点八五六以及万分之七点五八，整体已呈现下降趋势。
佣金费率的调降能为投资者带来多大的实惠呢？证监会测算，以2022年数据为例，公募基金股票交易佣金总额将由188.68亿元下降至126.36亿元，降幅为33.03%，每年为投资者节省62.32亿元的投资成本。
此次公募基金的券商佣金调降，虽然直接影响的是券商收入，但对基金行业也存在较大影响。公募基金的交易佣金支出下降，券商在投研、销售等提供的服务上会更讲求投入产出比，这会对券商和基金合作模式可能有较大影响。
“预计整体佣金下滑的靴子落地后，市场会进入一段磨合期，券商给基金公司提供的研究支持、销售等服务最终会重新定价，这可能对中小型基金公司影响较大，以后或较难得到券商全面投研服务。”一位基金公司人士表示。
“这可能是小卖方的黄昏。”有头部券商人士预判，此次全面降佣之后，由于交易佣金全部由产品承担，因降费节省的每年近百亿成本将直接让利于持有人，长期看来有利于基金行业的健康、持续发展。但对管理人及合作的销售渠道、卖方研究机构而言，可以调动的资源变少，行业生态可能发生一定变化，如代销渠道合作偏谨慎，研究所面临转型等，尤其中小机构将面临更大的挑战。
上述人士表示，长期来看，降佣将倒逼基金公司强化内部投研、拓展销售渠道，行业优胜劣汰有望加速。”另一位业内人士认为，在竞争加剧、披露规范、让利投资者背景下，基金及证券公司需要强化自身竞争力和产品力、通过业务规模的增长抵御费率下行趋势。
公募基金费率改革：倒逼行业高质量发展
当降佣的靴子落地，虽然券商短期销售基金的积极性受到影响，但也倒逼券商代销业务积极转型应对。投顾或将成为券商代销改革的一大重要方向，基金投顾也将迎来发展机遇。
多位接受采访的人士表示，目前佣金降低所带来的业务端影响尚在“发酵”之中，但这一波费率改革的背后，是提升投资者获得感，鼓励投资者长期持有，更促进资管行业高质量发展。
“公募基金交易佣金部分是用于支付基金销售费，交易佣金的下降可能会影响券商销售基金的动力。”某头部券商研究所人士表示，“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未来券商如果想要增加收入，也不能一味靠扩大基金保有规模，而可以探索通过投顾等方式改善投资者服务质量，提高投资者体验，利用这种方式来增加对投资者的吸引力，做到长期共赢。”
多位受访人士认为，发力基金投顾或是未来渠道端的重要举措。长期来看，降佣会为券商代销业务的发展打开新的空间和局面。
某券商人士判断，目前来看，券商短期积极性会受一定影响，但仍不改变公募基金在财富管理业务中的重要作用，并且倒逼券商加快转型和应对。
首先，券商在产品选择上未来会更重视量化类产品的发行，费率降低后公募产品也能开发出更多量化策略，量化基金市场供需两端都有望爆发。其次，券商代销业务的考核激励机制将更加侧重保有导向，代销收入来源中管理费、销售服务费等后端收入占比提高，以此引导客户拉长持有周期。第三，由于被动股票基金不得支付研究咨询服务费，从销售端会更倾向于做大指数基金规模，以ETF为代表的指数基金将更加获得券商青睐。
长期而言，公募基金佣金降低或会加剧券商之间的竞争和分化。在收入压力下，部分券商可能会通过提供更优质的研究服务、更便捷的交易平台、更多样化的产品组合等方式来吸引和留住客户；而部分券商可能会通过降低自身服务标准或提高其他费用等方式来弥补损失。
“对公募基金行业而言，降低交易佣金费率是继基金管理费下调之后的又一举措，也符合推进公募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初衷。长期来看，降费有利于降低基金投资成本、改善投资体验，鼓励投资者的长期持有行为。”晨星（中国）基金研究中心高级分析师李一鸣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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