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潘文捷

界面新闻编辑 | 姜妍

明日，方所北京首店将在北京五棵松万达广场开业。在方所创始人毛继鸿看来，北京的特殊之处在于这里“可能是全中国知识分子最聚集的地方”。因此非常适合做知识空间。

在方所书店开业前夕，界面文化进行了探访。书店位于广场二层，门头用实木结构做出了类似于无限的符号，似乎象征着是知识的大门无限敞开。南北两个入口之间，是作为公共活动区域的中庭。四个把角则分别是方所四大主力业态——图书；咖啡休闲和杂志；时尚和儿童美育。整个书店的经营面积超过2500平方米。

在接受采访时，书店创始人毛继鸿将方所定义为“公共文化空间的策划和运营机构”。书店首先令读者感受到的是对公共空间进行的设计。在方所入驻前，这里的原址本来是通道加上两边零散的商户。方所对空间进行了改造，借鉴北方园林的概念，做了公共的休憩区域。格栏式的书架、连廊的橱窗都增强了透视的感觉。此外“知北游”开业主题书展也显示了书店对北京的关怀——这里有各式各样关于北京的书籍，内容涉及从故宫建筑到北京使馆区再到长城等各个方面。

书店开业的首展题为“展览——书的内外”，分为书之内、书之外、书之间三个主要板块，展出了艺术家徐冰、蒋华和何浩的作品。

在图书选品方面，方所设立了“文学生活”“新思潮”和“艺术设计与美育”等主题，还有为ACG（指动画、漫画、游戏）爱好者筑起的次元基地以及童书所在的“小方所”。尤其值得注意是店内有大量的外版书籍和杂志，据方所运营总监刘善琴介绍，在北京门店，进口图书的比例达到了20%。

北京是“全中国知识分子最聚集的地方”

此前，方所书店经营的上海衡山·和集和方所浦东店均已搁浅，毛继鸿说，方所在上海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没人”，“请了四五组设计师，每次都几百万。亏了将近7000万”。但“好在切断是在疫情之前，要是继续往下做，还得投一个亿进去”。重庆的门店关闭则是选择了有问题的合作伙伴。本来书店所在的区域要做中高档的商场，结果变成了奥特莱斯。

北京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这里“可能是全中国知识分子最聚集的地方”。毛继鸿说，如果书店在外地，想要请嘉宾，经常有人没时间，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凑齐。但在北京，“要请一个大咖，根本不用想那么多，北京遍地都是角儿”。因此在这里，“任何一个玩法都有可能性”。

刘善琴则介绍称，方所开店的宗旨是连锁不复制。开业前，方所做过五棵松商圈的调研，在此基础上进行了选品的调整。广州店设计、商业类的读者需求比较广，而在北京艺术设计、人文社科的选书比重偏大。又因为海淀有人文和教育的气氛，家长特别关注孩子的综合素质的成长，因此在儿童阅读方面，主要做了绘本知识书和儿童美育。”但是这样的选品并不是固定的。“每个空间都是读者、书籍、经营者、活动嘉宾共同构成的场，空间的气氛需要逐渐养成，所以后期还会继续调整品类的构成。”

“知识布施”，打开更多人的认知

根据北京开卷发布的《2023年图书零售市场年度报告》，2023年短视频电商呈现高速增长态势，同比增长70.1%，成为带动整体零售市场增长的主要动力。与此同时，实体店渠道依然呈现负增长，同比下降了18.24%。但毛继鸿却说，方所2023年的图书销售同比增长了45%。其中ACG内容销售上升了165%，小方所（童书）增长了60%。刘善琴介绍道，方所做ACG新品类已经是第三年了，ACG不光有动画、漫画，还有图像小说、影视设定集等，此外全国的门店都会做暑期的动漫嘉年华活动。她认为对图像的阅读会是一种新的趋势。

“方所去年从1到9月份是盈利的，之后不是太盈利。”毛继鸿说疫情前书店有几年是盈利的，但疫情中挺难赚钱。“说老实话，盈不盈利也算不清楚，政府给补贴，场地减房租，进进出出，反正我的腰包是越来越薄了。”

面对市场尤其是短视频、直播等低价售书的冲击，刘善琴说，新书的动销中，百分之七八十的新书品种都是在实体店面被客人认识并且带走的，因此实体书店永远不可能被取代。“短视频和直播是定向地推爆款，但书店的丰富度决定了它是不同的。图书的编辑将作者的作品编辑成一本书，我们是通过编辑出来的主题和进行客人互动，其实是在做交流的工作。”她介绍，方所在“怎么组合好书”的问题上，花了很长的时间。因为对图书进行组合，需要比较广泛的知识体系，需要有策展和编辑的概念和思维，“不是卖场的销售或者图书馆理书人的工作”。

毛继鸿则认为读者到店里不买书也没有关系。他回忆起在广州开第一家店时，方所引进了70多个品牌，都是第一次到中国大陆，其中大多数都是手工艺品。“我想告诉世界工厂、告诉广东制造业的人，杯子还可以这样做，罐子还可以这样做。”这样哪怕当下并没有产生商业行为，人们也已经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真知识了。毛继鸿说这是一种“知识布施”，目的是打开更多人的认知。“如果用全商业的角度去考虑文化空间的问题，那就错了，如果完全不考虑商业的问题，也错了。”他说，在低迷的环境中，至少要比别人勇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