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唐卓雅

界面新闻编辑 | 谢欣

体外诊断和二价HPV疫苗双双失利，万泰生物业绩何以为继？

1月23日晚间，万泰生物发布2023年年度业绩预告，预计2023年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12亿元到13.5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将减少35.36亿元到33.86亿元，同比减少74.66%到71.49%。

万泰生物解释称，公司二价宫颈癌（HPV）疫苗受九价HPV疫苗扩龄影响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影响，销售不及预期，导致疫苗板块收入及利润出现大幅下降，其中二价HPV疫苗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约42亿元。

此外，2023年国内外新冠肺炎检测市场需求断崖式减少，导致体外诊断业务及原料相关收入及利润出现大幅下降，其中新冠诊断相关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约12亿元；公司与新冠疫苗相关研发投入、专用原料及成品、生产专用设备等资产减值事项对公司整体利润下滑影响金额约4亿元以上。

1月24日，万泰生物股价开盘一路走低。

万泰生物主要从事生物诊断试剂与疫苗的研发及生产，体外诊断板块的抗原检测产品和疫苗板块的二价HPV疫苗是该公司的主要产品。根据万泰生物上述解释，疫苗板块和体外诊断业务的收入、利润均出现大幅下滑，对于万泰生物而言，无疑是一创重击。

体外诊断板块曾是万泰生物最依赖的业绩增长来源。据万泰生物招股书，2017年、2018年和2019年，体外诊断产品分别贡献7.86亿元、8.01亿元和9.9亿元，分别占总营收的85.13%、85.02%和85.90%；疫苗产品（仅戊肝疫苗）贡献318.88万元、818.94万元和1496.64万元，占总营收的0.35%、0.87%和1.30%；代理产品贡献1.34亿元、1.33亿元和1.47亿元，占总营收的14.52%、14.11%和12.80%。

2019年年底成功上市后，万泰生物的体外诊断业务又因新冠大流行意外迎来发展机遇，相较上市前的营收又翻了一番。2020年至2022年，万泰生物的体外诊断产品（包括，诊断试剂、诊断仪器、活性原料、代理产品）分别贡献14.9亿元、21.73亿元和26.74亿元收入。

但是新冠过后，万泰生物的体外诊断业务增速难以为继。据2023年半年报，万泰生物合同产生的收入，诊断分部贡献为7.63亿元，已经低于其上市前水平，占总营收的18.39%；疫苗分部贡献33.87亿元，占总营收的81.61%。

而在今年1月16日，万泰生物又聘任了具有体外诊断背景的姜植铭为公司总经理。万泰生物是否想借此转换公司业务重心尚不得而知，界面新闻曾致电万泰生物证劵部，工作人员称不便解答。

毫无疑问的是，上市后，疫苗板块接棒体外诊断，支撑起了万泰生物的业绩。万泰生物的疫苗产品主要包括戊肝疫苗、二价HPV疫苗和鼻喷新冠疫苗。其中，“益可宁 Hecolin”戊型肝炎疫苗2012年上市，也是全球唯一上市的戊型肝炎疫苗，但是由于目前消费者对该产品的认知有限，所以销量有限，从上述万泰生物招股书中戊型肝炎疫苗的销售额占整体营收的占比可以看出，该产品对于整体业绩的影响有限。

而鼻喷新冠疫苗在2020年8月获批临床试验，在2022年12月获批紧急使用。时隔半年，也就是2023年6月，万泰生物又终止实施鼻喷疫苗产业基地建设项目。万泰生物已将鼻喷新冠疫苗的相关研发支出费用化，这也是2023年万泰生物业绩下滑的一部分原因。

二价HPV疫苗馨可宁才是万泰生物的“杀手锏”。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在2019年年底获批上市，是首个获批上市的国产二价HPV疫苗。2020年5月，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投入市场，实现销售收入6.92亿元，占疫苗业务的80%，占总营收的20.39%。

而后两年，二价HPV疫苗的销量持续增长。2021年至2022年，万泰生物的营收分别为57.5亿元、111.85亿元，疫苗板块收入分别为33.63亿元、84.93亿元，分别占当年总营收的92.55%、93.89%。

仰赖二价HPV疫苗的销售，万泰生物上市后三年的业绩实现翻倍增长。但是到了2023年，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销售额较去年减少约42亿元，万泰生物归因于九价HPV疫苗扩龄及市场竞争影响。

2022年3月，沃森生物的沃泽惠作为国产第二款二价HPV疫苗正式上市。并且，沃森生物以价格优势略胜万泰生物一筹。2022年8月，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适用人群获批扩展至9至45岁适龄女性。今年1月9日，默沙东又宣布，九价HPV疫苗的9岁至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获得中国药监局批准，在此前9岁至45岁三剂次接种程序的基础上，该疫苗新增9岁至14岁二剂次接种程序，简化了接种程序、降低了接种成本。

九价HPV疫苗扩龄、简化接种程序无疑会挤占二价HPV疫苗的市场。不止万泰生物感受到了压力，沃森生物也在回答投资者问时回复，随着去年进口九价HPV疫苗产品扩龄至45岁，30岁以上年龄段的市场逐步被九价 HPV 疫苗替代，面对今年进口九价HPV疫苗产品快速放量压力、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获批，国产二价HPV疫苗确实显著承压。

目前来看，各家企业都在卷九价HPV疫苗的研发进度。除万泰生物外，还包括沃森生物、瑞科生物、康乐卫士、上海博唯、成都所/北京所也均已进入临床Ⅲ期，有望在2025年后陆续获批上市。

昨日，瑞科生物宣布日前已与沙特阿拉伯制药公司SPIMACO就重组九价HPV疫苗REC603签署框架协议并达成授权与战略合作。根据协议，瑞科生物独家授权SPIMACO在15个中东及北非国家对重组九价HPV疫苗REC603进行开发、注册与商业化。

但是在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扩龄、简化接种程序的连环招下，国产九价HPV疫苗上市后要想获得竞争优势，还得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