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食代

即便已经连续两次交出优于市场预期的业绩，司马翰对联合利华显然有着更高期望。

由于业绩继续好转，这家快消巨头昨天发布一季报后的股价曾涨超5%。其中在食品营养板块下，家乐品牌被指“表现强劲”，中国饮食策划业务录得高增长。目前，联合利华运营着食品营养、冰淇淋、美容与健康、个人护理、家庭护理五大业务。

“五个业务群都实现了增长。尽管这只是一季度的表现，但通过这个结果，我们确实看到了势头改善的迹象，能支持全年业绩预期的达成 。”联合利华首席执行官司马翰（Hein Schumacher）昨天说。

小食代留意到，作为联合利华宣布拆分冰淇淋后的首份财报，司马翰等高层在分析师会议上回答了更多拆分相关问题。下面，我们来一起看看详情。

全面启动

对于拆分冰淇淋这项“庞大工程”，联合利华已迅速行动起来。

小食代介绍过，该公司在今年3月下旬宣布这一决定，预计到2025年底完成拆分。作为全球最大冰淇淋企业，联合利华拥有全球销量前10大冰淇淋品牌中的5个，包括和路雪、梦龙和 Ben &Jerry’s等，整块业务2023年的营业额为79亿欧元（约合人民币603亿元）。

“拆分计划现在已全面启动，它将涉及联合利华所覆盖的57个国家市场。”联合利华首席财务官Fernando Fernandez在一季报业绩会上说。

他重申，拆分可能性最高的路径为“分立”（demerger，注：指公司拆分旗下业务以独立运营），这一方式令联合利华对拆分工作拥有绝对控制权。同时，如果有其他方案能为股东创造价值，联合利华也会给予考虑。

如果按照CEO司马翰此前预告，冰淇淋被拆分后最可能的结局是成为一家上市公司。“我们目前的默认路径是对冰淇淋业务进行分拆，并单独上市。”他曾说。

小食代介绍过，近几年，联合利华部分投资者一直呼吁拆分食品与非食品业务，这被认为能提高该集团整体估值。若完成拆分，投资者将有望获得新上市实体的股份，在新实体盈利的情况下获得一笔额外的投资回报。

事实上，如果把目光放在过去三年，联合利华的冰淇淋业务其实挺“能打”。例如，在2021年的疫情下，全球营业收入仍然增长了3.2%，2023年增长速度更达到了14.8%，两年对应营业收入为69亿欧元、79亿欧元。在营业利润率上，2021至2023年分别达到12.1%、9.8%和9.6%，处于稳定的盈利状态。

尽管如此，若对比该集团的其他业务群，冰淇淋利润率仍处于“末位”。因此在联合利华看来，拆分冰淇淋并非因为生意走下坡路，而是希望其为股东创造更大价值。

Fernandez指，联合利华冰淇淋在业内占据全球领先地位，也具备理想的增长潜力。但在联合利华业务组合中，冰淇淋显然是“离群者（outliers）”，这表现在利润率结构的差异、渠道不同、冷链网络难以协同其他业务等。

“因此我们相信，拆分将使联合利华更专注，业务和产品组合更简单，使我们能更快地增长，具有更高的结构性利润率、更高的结构性资产回报率和现金转换率。” Fernandez说。

司马翰则形容，从业务组合的角度看，拆分对联合利华和冰淇淋业务都具备“良好的战略意义”，期待该业务在新的所有权结构下“茁壮成长”。

但在迎接司马翰所描述的“圆满结局”前，联合利华处理好这一“巨无霸”也要付出更多成本。有分析师在会上问，拆分是否会导致冰淇淋业务承担更多税费？若该业务最终上市，是否需投入更多独立运营的成本？

对此Fernandez表示，拆分所带来的税费增加将能完全被“生产力计划”抵消。小食代介绍过，该生产力计划在今年提出，预计将在未来三年内节省约 8 亿欧元总成本，同时影响联合利华全球约7500个办公室岗位。

销量复苏

从最新财报来看，联合利华CEO所强调的销量复苏继续取得进展。

其2024年第一季度业绩显示，该集团期内营收为150亿欧元（约合1167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4%；基本销售额增长4.4%，其中销量、定价的贡献均为2.2个百分点。这意味着，在降低定价力度的同时，联合利华销量势头持续好转。去年，该集团销量到第四季度恢复正增长，幅度为1.8%，当季定价增长为2.8%。

深蓝色部分代表销量，浅蓝色部分代表定价

“联合利华第一季度的销量增长有所改善。这主要得益于我们的强势品牌，它们的基本销售额增长了 6.1%，销量上升3.8%。”司马翰提到，家乐等品牌“表现强劲”，这些强势品牌目前占该集团75%销售额。

不过，剩下的非强势品牌表现有待加强。会上有分析师提出，根据联合利华财报数据测算，非强势品牌的首季基本销售额下滑了约1%，销量下降了约2.5%。

对此司马翰表示，非强势品牌以欧洲当地的食品品牌为主，这部分品牌的表现确实“不尽如人意”。但联合利华也不会忽视发展非强势品牌。

联合利华目前圈定的强势品牌有30个，其中食品相关品牌有9个，包括家乐、和路雪、梦龙、好乐门这些在中国有售的品牌

针对旗下品牌，联合利华同时提出了要进一步提高份额的目标。按照该公司定义，是否赢得份额为衡量品牌竞争力的关键指标。

“我们对目前的市场份额发展仍然不满意，这是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司马翰指出，撇除饮食策划等一些份额难以衡量的业务，其余业务的市场份额“仍然太低”。不过，随着“增长行动计划”推进，如聚焦影响力更大的创新，这一状况将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改善。

食品业务

再来具体看看食品相关业务。

首先在家乐、好乐门所属的食品营养板块，该部门2024年首季营收为34亿欧元（约合264.6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1%，占该集团23%营收；基本销售额增长3.7%，其中销量下滑0.4%，跌幅环比去年第四季度收窄，定价增长4.1%，增幅环比下滑。

在食品营养下的饮食策划业务中，中国市场继续扮演增长引擎的角色。

财报提到，联合利华饮食策划业务全球销售额为双位数增长，其中销量为高个位数增长。整体表现由中国业务的强劲增长带动，但该市场去年同期也存在比较基数较低的情况。

“在食品营养领域，我们的战略是通过最大的品牌提供无可挑剔的优质产品，从而实现持续、有竞争力的增长。”联合利华称，为此，该业务要触达更多消费者，专注于最热门的菜肴和消费旺季，同时提高供应链的生产效率和韧性。

再来看下冰淇淋业务。财报显示，该部门2024年第一季度营收为18亿欧元（约合140.09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7%，占该集团12%营收；基本销售额增长2.3%，其中销量下滑0.9%，定价增长3.2%。“由于可可和糖等关键原料的成本增加，定价提高反映了（我们）所采取的必要行动。”Fernandez说。

分场景来看，财报显示，居家冰淇淋销售额增长持平，定价增幅被销量下滑抵消；户外冰淇淋实现中个位数增长，由定价驱动。具体至品牌，和路雪销售额录得中个位数增长，定价和销量均保持正增长；梦龙销售额跌幅为低个位数，定价增长未能完全抵消销量下降的影响。

“在冰淇淋领域，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提高营业利润和全球市场份额。”联合利华称，为此，该公司将打造优势品牌，加快开发新兴市场，继续在创新和高端化方面保持引领地位，并提高生产效率。

司马翰则在会上指，冰淇淋正在努力解决近期表现不佳的问题，“我们会全神贯注地令业务重返有竞争力的增长，并在所有方面取得改进”。

展望2024年，联合利华重申增长指引不变，预计全年基本销售额增长将在 3% 至 5%之间，其中销量增长的贡献将越来越大；全年基本营业利润率预计为小幅增长，这将由毛利率提高和加大品牌投资带来的增长。

“我们正在快速实施增长行动计划，重点关注三个明确的优先事项，包括实现更高质量的增长；打造更简洁、更高效的业务；强化对业绩的关注。”司马翰表示，联合利华的转型仍处于早期阶段，但其对该公司在加速提高毛利率、实现销量持续上升等方面的能力已经越来越有信心。

“现实主义”

对于联合利华的最新业绩，路透表示，在最近全球通胀飙升期间，该公司赢回了此前转向购买更便宜产品的消费者，该公司第一季度的销售表现超出预期。其报告首季基本销售额增长4.4%，而分析师平均预期为3%。

“这对公司‘GAP（增长行动计划）’战略的可信度来说是一个有意义的印记。”路透引述分析师称，因为联合利华所有业务部门和市场的有机销售增长和销量都达到或超过了预期。

金融时报则在关注联合利华可持续发展目标“缩水”。

在前任CEO领导下，联合利华曾被投资者指过度关注可持续发展，而牺牲了财务业绩。就在上周，该公司宣布将推出更“集中”的ESG战略，其中包括延长目标最后期限和缩小环境目标规模。这被分析师解读为短期内节省成本的需要。

此前，联合利华目标是到 2025 年将原生塑料使用量减少 50%，现在改为到 2026 年减少30%。而到2025年使用100%可重复使用、可回收或可堆肥塑料包装的计划，也延长至2030年及以后实现。

金融时报称，对于这一调整，司马翰在财报发布后的采访中表示，新战略远非削减成本，而是根据公司能实现的目标进行调整。他也承认，在某些情况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去设定切实的目标）”。

“当设定最初目标时，我们可能低估了实现目标所需的规模和复杂性，”他说。“我们现在可以更好地提供可行的减塑目标。这不意味着我们正减少对此工作的投资。”

他又指，外界应该通过实际结果来判断联合利华可持续发展的成效，而非着眼于该公司高调地宣布了哪些长期目标。“我喜欢雄心勃勃（的行事方式），但我更喜欢现实主义和真正实现目标，这就是我们改变战略的原因。”司马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