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空间秘探 李因

近段时间，文旅圈人事变动事件频发，集团“换帅”的消息此起彼伏，据空间秘探不完全统计，2024年1月至今超过36家文旅企业发生董事长、总经理等高管人事变动，涉及港中旅、航海控股、山东海洋文旅集团、凯撒旅业等多个头部文旅集团。众多文旅企业在高管频繁更迭下，将走向何方？

13家旅企相继“换帅”

2024年已过半，回首上半年，文旅企业高管人事变动十分吸引行业关注。据空间秘探不完全统计，2024年1月-7月涉及文旅企业董事长、总经理、核心高管的变更多达42人次。其中既有行业领军的头部文旅酒店公司，也不乏众多中小型旅企，还有那些面临重重困难、步履维艰的问题险企，它们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一时段集中选择了人事调整。

具体来看，今年上半年，有13家文旅企业发生了董事长级别的人事变动，涉及新华联、万达文旅、海航控股、海南旅投等。此外，除了董事长、总经理外，不少文旅企业的其他职位人事变动也正在进行。

其中，6月，港中旅（集团）有限公司宣布，任命王海民同志为、公司董事长，免去其总经理职务。此前，陈寅任香港中旅（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4月，万达集团宣布，张霖已辞去文旅集团总裁职务，目前仅保留万达集团董事一职。接替张霖的是曾在万达负责过宝贝王业务的张春远。近期，泰山旅游集团也同步换帅，董事长以及法定代表人由苏庆华变更为张纪亮。

事实上，这股“换帅”风潮早从去年就已经吹起来了。比如，金陵饭店选举毕金标为公司董事长；中国中免选举王轩为董事长；华强方特董事长戎志刚辞职等。而这些高管变更比较常见的因素有三个方面：其一，退休；其二，个人因素，如个人发展方向改变或家庭因素选择了新的职业方向；其三，公司战略改革需要，例如在公司架构调整中产生了职务变动。总的来说，文旅行业高管频繁变动的趋势仍在延续。

这波“换帅”有哪些看点？

行业正经历着深刻的变革与结构调整，“换帅”无疑是最外化的体现，这波“换帅”风潮的看点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换帅”文旅企业类型多样。免税购物类文旅集团以豫园股份、中国中免为代表。2月，豫园股份发布公告称，张弛因个人发展原因，向公司董事会提出辞去公司副总裁职务；4月，中国中免发布公告称，因工作调整原因，王轩申请辞去中国中免总经理职务，同时聘任常筑军为中国中免总经理。

拥有地产开发商“底色”的文旅集团以万达文旅、新华联为代表。4月，万达集团宣布，张霖已辞去文旅集团总裁职务。近期，新华联发表公告称，已完成董监高换届，聘任杨云峰为公司总裁，褚峰、于昕、杭冠宇、刘华明、林曦、刘春晖、朱君良、赵斌、张毅为公司副总裁。

省属国有文旅集团以海南旅投为代表。3月，海南省旅游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根据海南省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的批复，暂由鬲永奇代行董事长、法定代表人职责，并按规定开展相关工作。地市级文旅集团以济南文旅发展集团、山东海洋文旅集团为代表。3月，山东海洋文化旅游发展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及高管发生变动，赵东江不再担任董事长职务，由原山东海洋文旅集团总经理马妮接任，王永强任山东海洋文旅集团总经理。此外，董家宝、韩秀星不再担任副总经理职务，安宝升任副总经理。

此外，锦江酒店、首旅酒店、华住集团、君亭酒店、七尚酒店集团，以及希尔顿集团、洲际酒店集团、雅高、璞富腾酒店及度假村、凤悦美诺（中国区），以及长租公寓“巨头”之一的雅诗阁，在上半年都对高管进行了调整。

二是“少壮派”备受重用。按照年内变动高管的任职时间来看，有的长达数年，有的则仅几个月时间。今年以来，多家文旅企业的高管变更引发业内热议，这些公司不仅所属头部阵营，变更的高管更是行业内的“中坚力量”。

2024年5月30日，海航控股发布公告称，董事会同意选举祝涛担任董事长并担任法定代表人。除此之外，海航控股还公告了两项任命。有业内人士称，海航控股此举创下了三项纪录：祝涛，董事长，1977年出生，民航上市公司中最年轻的董事长；余超杰，总裁，1980年出生，民航上市公司总裁当中唯一的80后；葛兴峰，董事会秘书，1987年出生，民航上市公司中最年轻的董秘。

香港中旅（集团）有限公司新“走马上任”的董事长王海民拥有20多年航运企业经营管理经验，在集装箱运输、码头运营、企业管理等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但今年才52岁。选派来自中国远洋集团的他出任港中旅董事长，或是基于远洋集团的业务与海外交集颇多，而港中旅总部设在香港要与全球打交道需要一定的外语技能或者丰富的外事活动经验。

“换帅”传递了哪些信息？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舵手”，“将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么多文旅企业董事长、总经理离职事件频发原因何在？当然，多数上市公司“换帅”还是属于正常调整。有些公司出于战略转型需要；有些公司因为实际控制权发生变更……“将帅”密集调整，释放了什么信号？

在业绩承压的背景下，“换帅”成为企业扭转局势、寻求新生长点的关键举措。新华联、曲江文旅、凯撒旅业等企业高管“出走”的背后，是业绩处于常亏状态，资金流动出现问题的现状。

4月15日，曲江文旅曾发公告称，公司董事会秘书高艳因工作变动原因辞去职务。为保证董事会工作的正常进行，在公司聘任新的董事会秘书之前，将由公司副总经理赵茜代行董事会秘书职责。而在这之前，曲江文旅经历了“换帅”风波，公司董事长耿琳实施留置，原曲江文旅总经理谢晓宁代为履行公司董事长职责。

这或许与上交所对曲江文旅以及时任董事长耿琳、时任总经理兼财务总监谢晓宁、时任董事会秘书高艳予以通报批评作出通报批评的纪律处分有关。今年1月30日，曲江文旅发布2023年年度业绩预盈公告，预计公司2023年年度实现归母净利润约为1700万元至2300万元，同比扭亏为盈。然而，4月24日，曲江文旅“改口”称，预计2023年年度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约为-1.95亿元，扣非净利润约为-2.22亿元。业绩预告由盈转亏的原因是，公司判定应收账款预期信用损失模型变动，坏账增加约1.92亿元，导致2023年度业绩亏损。

根据年报显示，曲江文旅2023年的营收约15亿元，而其应收账款则高达10.33亿元，资产占比达28.38%。而根据6月28日公司发布的关于对上交所的回复公告，西安曲江新区事业资产管理中心、西安曲江大明宫遗址区保护改造办公室等是曲江文旅的主要欠款方。上述4家的应收账款高达11.64亿元，合计占曲江文旅当期应收账款的86.86%，同时，坏账准备金额有7327万元。有意思的是，这4家主要欠款方背后的实控人与曲江文旅一致，都是西安曲江新区管理委员会。如果曲江文旅今年净利润不能逆转颓势，或将面临退市风险。

值得注意的是，除正常人事任免外，换帅潮中不乏因“内部问题”而被迫调整的案例。部分“将帅”因自身作风问题被调整，如原贵州酒店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总经理祝胜修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

随着文旅行业投资并购提速，各集团“换帅”的背后，或许是优化自身业务布局，增强核心竞争力的需要。根2024年是实施“十四五”规划关键一年。据亚洲旅宿大数据研究院监测数据，2024年1-5月全国新签1328个重点文旅项目，涉及主题乐园、文旅综合体、文旅小镇等筹建。从行业发展看，旅游行业总体向好、增长可期，同时旅游市场分化加剧，居民消费偏好发生变化，不少旅游企业将面临挑战。

2月，凯撒旅业完成董事会、监事会换届选举及聘任高级管理人员。迟永杰出任凯撒旅业董事长，陈璐出任凯撒旅业副董事长。这是凯撒旅业历经公司重整、破茧新生以来，迎来的新一届董监高团队。凯撒旅业表示，将在新一届董监高团队的领导下，充分挖掘和推动资源协同，达到战略一致、业务融合、资源互补、相互赋能、能力提升的良好局面，多措并举促进公司业务规模扩大、业务收入和利润的提升。

融资端，各文旅集团也在加快发债步伐，融资能力不断增强，希望早日实现上市的梦想。值得关注的是，资本结构的“失衡”，让国资文旅集团主动求变，上市也成了众多国资文旅集团的发展目标。而面对上市难的窘境，部分国资文旅集团则另辟蹊径，选择了并购重组的方式，以实现文旅资产的“曲线上市”。

如6月16日，企查查信息显示，泰山旅游集团出现股东变更，原股东泰安市泰山风景名胜区管理委员会（泰山林场）退出，公司改由泰山文旅集团全资控股。此举也结束了二者曾经“各自为战”的局面。

据了解，此次将泰山旅游集团划给了泰山文旅集团，就是因为在今年3月，泰安对市级文旅企业泰山文旅集团进行了再次重组，希望破局泰安文化旅游面临“文旅不上山、景区不下山”等各自为战难题。

对于重组后有怎样的效果，泰山文旅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时贞强表示，集团自3月27日重组整合以来，功能定位和业务布局更加明晰，经营范围进一步扩大，投融资能力得到进一步加强。业绩方面，截至5月底，泰山文旅集团资产总额达到37.9亿元，净资产17.6亿元，实现营业收入2.1亿元，环比增长58%。

当下越来越多的企业在围绕旅游、文化、住宿等多维度加快业务转型思路，重新谋篇布局。如新东方文旅成立文创公司，俞敏洪任董事长。而在今年4月26日，新东方文旅总部在北京海淀揭幕时，俞敏洪曾表示，文旅板块未来将单独上市，成为新东方集团旗下的第三家上市公司，足以看出新东方对文旅业务的重视与期待。在业务转型过程中，文旅企业“换帅”情况或将继续频发，高管人选标准也会向公司战略重点发力方向倾斜，人才队伍势必迎来大洗牌。

“新掌门”可能会遇到哪些挑战？

随着外资企业在中国的运营方式以及外部竞争环境的改变，对管理者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企业高层的人事剧变往往会成为公司业务发展走向的“分水岭”。这些都将考验着“新掌门”的智慧和勇气。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带领团队实现营收目标？如何突破业务困境实现新的飞跃？对于新任掌门人说，他们面临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 如何做大增量？

如何做大增量，实现业务和资产扩盘，对继任“新帅”来说，是其面临的重要工作或挑战。国内外旅游目的地的分羹动作日趋多样和激烈，抢夺本地资源的能力、对上游资源的议价权、产品服务的丰富度和差异化、产品服务匹配能力以及获取新流量的能力等，将是入局者博弈重点所在。

一方面，加速推动不良资产及债务处置，盘活存量资产。 单就文旅来说，前些年的大项目、大投资、大建设实在太多了，而且大都是没有市场精准定位或者偏离文旅主业的乱投资，更要命的是沉淀了太多“烂尾”项目。持续加大不良资产包的处置力度，通过各种渠道大力进行资产推介，尽量缩短资产处置周期，提升资产处置效率，最大化挖掘资产价值，在风险防范化解工作中发挥着重要的独特作用。

一方面，强化人才队伍建设提升核心竞争力。人才是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也是企业长远发展的动力之一，文旅企业应吸引具有活动策划创意、营销传播、新媒体创新等方面的人才队伍，促进文旅企业的产品、品牌与游客能够产生对话，引起共鸣。如近年来火爆出圈的寺庙游、淄博烧烤、露营、围炉煮茶、汉服旅拍等成为潮流，带火了旅游目的地。

/ 如何创新求变？

旅游行业正进入依靠市场创新的内生式增长新阶段，叠加大模型等新技术影响，旅游行业该如何高质量发展，保持可持续增长？创新求变或是跟上时代发展变化最重要的策略之一。

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和消费者需求的不断变化，文旅产业逐渐从跨界走向无界，各种元素、业态、技术都可以自由流动、相互融合。推动跨产业融合，支持布局新赛道，进行数字化转型，通过创新打造更多元、更有趣的产品，将助力企业探索新路径、新模式，提供更多样的服务，逐步构建适应时代发展的旅游新生态。此外，当下文旅产业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文化展示和旅游观光，而是拓展到更广泛的领域，跨行业的合作与创新，为文旅产业注入了新的活力，也推动了整个行业的转型升级。

/ 如何做好运营？

在文旅开发的热潮之下，政府主管部门或是企业投资主体，都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运营在其中极为重要的担当地位：没有运营，就没有文旅开发。然而，在整个文旅产业，运营资源的稀缺已经几乎是一个制约产业发展的短板要素。

以上文提到的曲江文旅为例，其手握大唐不夜城、大唐芙蓉园等热门项目，但仍面临增收不增利的尴尬境地。旅游行业的盈利不仅依赖于流量，还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运营成本上升、营销策略效果不佳、市场竞争加剧导致利润空间压缩，或是应收账款管理不善导致的资金流动性问题等都会影响经营业绩。因此，即便手握优质旅游资源，也需通过精细化管理和创新经营策略来提升盈利能力。

总的来说，文旅企业“换帅”的动态演变为企业带来了机遇也带来了挑战。但需要注意的是，高频“换帅”绝不是企业走出困境的妙招。无论是业绩提升，还是业务转型升级，都不是一蹴而就、短期就能破局的。只有紧跟市场变化，不断创新和优化产品和服务，保持战略定力，坚持长期主义，才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