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央行有关流动性的表述从“保持合理稳定”变为“保持合理充裕”引起市场关注。华融证券股份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伍戈认为,尽管紧货币大概率有利于去杠杆,但从历史来看,持续紧货币在现实中并不具有可行性。
他在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撰文指出,理论上,利率抬升往往会同时抑制杠杆率的分子(债务)和分母(GDP)的扩张。但通常地,相对GDP而言,债务对利率的变化更为敏感。这使得紧货币下债务收缩的速度快于GDP下滑的速度,从而杠杆率呈现下降态势。
尽管如此,伍戈表示,持续紧货币在现实中并不具有可行性。因为持续紧货币会对GDP造成负面影响,经济增长底线可能受到挑战。
“利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一定在当期体现,但随着紧货币的滞后效应逐步显露,去杠杆和稳增长之间的矛盾势必与日俱增,最终稳增长占据上风。”他指出。
同时,持续紧货币容易加速债务违约风险的暴露,对金融稳定造成不利影响。2010年以来三轮利率上升均伴随着信用利差扩大,表征金融风险有所加大。
“去杠杆的初衷是为了防范金融风险以实现经济平稳增长,若持续地过度收紧货币或将违背该初衷。”伍戈说。
他指出,国际经验表明,杠杆率绝对水平的下降通常是漫长的复杂过程。不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几乎都在经历着杠杆率不断增加的过程,只有极少的国家有去杠杆的经验,且多伴随着经济金融危机的困扰。
例如,日本在上世界90年代泡沫破灭之后,杠杆率曾一度下降,但面对经济衰退的威胁日本政府后来又不得不选择加杠杆,从而使得当前日本杠杆率绝对水平远高于发达国家平均水平。而美国在次贷危机后也呈现相似状态,当前其总体杠杆率依然处于较高水平。
伍戈表示,对中国来说,杠杆率绝对水平的下降更取决于结构改革:“做小”杠杆率的分子(债务),“做大”杠杆率的分母(GDP)。
从分子(债务)看,可以通过推进国企改革(例如硬化预算约束)、财税改革(例如增加与事权责任相配套的地方融资和税收)与金融改革(例如增加股权融资、创新化解债务工具等)收缩债务。
从分母(GDP)看,可以通过推进提升或改善劳动力要素(例如户籍改革、促进人口更加自由流动)、资本要素(例如打破刚兑、利率更加市场化等)、生产率(产权保护、激励相容,激发各种所有制企业的积极性)等相关方面的制度改革,做大分母。只有实现经济高质量增长,去杠杆才会真正成为现实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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