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刘子象

美国和俄罗斯的全球“斗法”可能正在升级。

当地时间21日，美国国防部宣布，下周一开始，将与北约盟国在地中海进行为期12天的大规模军演。此次演习名为“海王星打击-22”，“杜鲁门”号航空母舰及其航母战斗群以及空军联队将是演习主力。

而就在前一天，俄罗斯刚刚宣布了将举行一系列横跨太平洋、大西洋的全面军演。俄罗斯国防部在周四的一份声明中说，演习将在与俄罗斯直接相邻的海域进行，还将在地中海、北海、鄂霍次克海、东北大西洋和太平洋进行。预计将在未来几周进行，持续到2月底，将动用140艘军舰和辅助舰艇、60架飞机、1000件军事装备和约10000名士兵。

大规模军演互亮肌肉

五角大楼新闻发言人柯比（John F. Kirby）称，“海王星打击-22”是一场既定演习，但在启动时考虑了正在恶化的乌克兰周边局势。他同时强调，演习本身不针对乌克兰局势，因为“早在2020年就规划了此次演习”，“真的只是北约的海上演习”。

美国宣布军演消息后不久，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就在社交媒体上评论称，北约将始终采取必要措施保卫盟国。美国航母参与军演，强烈显示了“跨大西洋的团结”。

“美俄自冷战以来就经常将对方作为假想敌举办各类军演，这一传统包含着展示团结和警告对手的双重作用，本次演习也不例外。尽管美国军方一再否认本次演习与乌克兰局势有关，但因这一行动具有法新社所说的‘计划外’特征，可以认定即便二者并无直接关联，也有安抚北约盟友的意图。”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执行院长、俄罗斯问题专家杨成对界面新闻分析。

拜登最近的一次“口误”令外界质疑北约内部立场不统一。据RT报道，周三拜登在上任一周年新闻发布会上暗示，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小规模入侵”可能不会得到严厉回应。拜登承认，北约内部存在分歧，对于俄罗斯可能“入侵”乌克兰的反应将取决于“入侵”的规模。

此话惹怒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社交媒体上写道：“我想提醒一些大国，不存在任何小规模入侵和小国家。就像不存在因失去至亲而造成的轻微伤亡和轻微悲痛一样。我是作为一个大国（乌克兰）的总统这么说的。”

白宫新闻秘书普萨基周四发表“灭火”声明，澄清拜登言论。她说，拜登已向普京明确表示，任何俄军事力量跨过边界都是“入侵”，美国及其盟友“会作出迅速、严厉、一致的回应”。

事实上，多个北约成员国已经在“真枪实弹”一致回应俄罗斯了。据《国会山》，西班牙已向地中海和黑海派遣军舰，并正在考虑向保加利亚派遣战斗机；丹麦正在向波罗的海派遣护卫舰；法国已提出向罗马尼亚派遣军队。美国还允许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从库存中拿出美国武器供乌克兰使用。  

但德国貌似不想直接被卷入这场集体行动，反对爱沙尼亚向乌克兰运送德国制造的武器。《华尔街日报》周五报道，德国坚称，只有在获得特别许可的情况下，第三国才能将德国制造的武器转移到乌克兰，“但在本次事件中并未获得许可”。

外交大门没有关闭

在美俄两国不断互秀肌肉的同时，外交磋商的大门仍然没有关闭。

周五在日内瓦举行的两国外长会晤被认为没有重大突破。据路透社报道，但双方都对进一步对话持开放态度。美国务卿布林肯表示有理由希望双方共同关注的安全问题能够获得解决。俄外长拉夫罗夫称，莫斯科仍在等待对其安全保障要求的书面回应。美国已经同意下周提供书面回复，并“同意在那之后进行进一步讨论”。

杨成认为，日内瓦会谈虽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但在一定程度上让紧张局势有所缓和，“整体来看，不宣布停止对话与谈判就是最大的成果，这可能意味着双方围绕欧洲安全架构开展新的长程谈判的可能性正在加大。”

值得注意的是，北约一些成员国与俄罗斯有了最新互动。据塔斯社22日报道，英国外交大臣特拉斯2月份将访问莫斯科。消息人士称，俄罗斯“已经同意了访问请求”，届时特拉斯有机会与拉夫罗夫会谈。

另外，在周五的日内瓦会谈结束后，俄罗斯外交部发布消息说：“双方商定，推动旨在使两国外交使团运作正常化和签证制度稳定化的工作。”俄外交部还表示，俄方赞成在对等基础上全面恢复外交存在，并要求尽快归还被美国没收的俄罗斯外交财产。

杨成指出，莫斯科似已认定相对实力正在不断下降的美国难以承受同时全面遏制中俄两国的战略任务，实现俄美关系走出“谷底”的历史性机遇已经出现，而恢复外交部门的正常联系只是第一步。他认为，乌克兰当前的局势紧张更多是被建构、被制造和被渲染出来的，是服务于美俄西方博弈的工具。

“从大趋势看，俄美的结构性矛盾并不会直接消解，但互动可能会更加预留余地。秀肌肉仍会继续，但只是以斗争求合作的手段。整体而言，谈谈停停、斗斗和和仍会是俄美关系的基本盘，尽管不排除极端情况下俄通过‘有限冲突’和‘限时战争’的方式迫美让步的可能。俄美很有可能在遵循各自话语体系及逻辑的前提下，实质性推动双边关系的逐步正常化，建立起一种没有足够互信但足以避免重大危机的新形态。”杨成对界面新闻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