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斑马消费 范建

一觉醒来，华宝国际、华宝股份的投资者们，哭晕在了厕所里。

公司实际控制人、“香精女王”朱林瑶，因涉嫌违法，被耒阳市监察委立案调查。

这次的调查，或将动摇公司烟用香精的根基。

昨日，两家公司股价惨烈下跌，市值一天蒸发超过360亿元。

神秘朱林瑶

白手起家将华宝干到了香精行业的龙头老大，特别是在相对闭塞的烟用香精行业呼风唤雨，1970年出生于四川的女人朱林瑶是如何做到的？这始终是一个谜。

尽管已跻身福布斯和胡润富豪榜，但朱林瑶始终低调，几乎从未接受过媒体的正式采访。

通过互联网上的零星资料，只能拼出她发家的简单脉络。

1986年，朱林瑶考入北京的一所大学，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四川。大学期间，她就对贸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看到了里面蕴含的巨大商机。

大学毕业之后，她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去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而是在北京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主营业务就是香精贸易。至于当时还很年轻的她，为何选择了这个相对冷门的业务，无迹可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的香精业务正式开挂，应该是与林国文结识之后。

林是广东茂名电白人氏，他早年间就闯荡上海，投资2000万元成立了上海华宝，成为了业内较有名气的“香精大王”。

有一次，朱林瑶到上海做业务，认识了林国文，二人坠入爱河，很快步入婚姻殿堂。

虽然已过去很多年，二人婚礼的场景，仍是茂名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知名歌星助阵、亲友每人一个大红包、新娘朱林瑶更是乘着私人飞机从天而降……

婚后林国文就将华宝的生意都交给了朱林瑶，从股权关系上，朱是华宝的唯一受益人。

林则在自己的老家电白登楼村，耗巨资建起了一栋超大的私人建筑，宛如宫殿，见之者无不为之惊叹。

烟用香精王

香精这一工业产品，一般消费者不会直接购买，但它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食品、化妆品等带有香味的产品，普遍都会添加香精。

朱林瑶接手华宝的生意后，大力拓展烟用香精业务，这是一个相对封闭、单笔业务更大的生意。公司的主要客户是全国各地的中烟公司。

短短十年间，华宝就做成了国内烟用香精的龙头老大。公司在德国设立海外研发中心，并拥有我国香精行业唯一的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

云南中烟、湖南中烟、广东中烟等，都是公司前五大客户。

除了提升自身产品和品牌的壁垒，华宝股份还与各地中烟成立合资公司，以达成相对稳固的合作关系。

子公司云南天宏由云南中烟间接持股40%；广东中烟持有广州华芳16.3%股权；山东中烟曾间接持有青岛华宝30%股权（现已退出）……

掌握了各地中烟这一独特的客户群体，华宝股份（300741.SZ）展现出了超强的盈利水平。公司主营的烟用香精业务毛利率始终保持在80%以上，公司净利率超过50%，贵州茅台也望尘莫及。

值得注意的是，此番调查朱林瑶的不是证监会，而是耒阳市监察委，可以说明，她很可能涉及到了公职人员的职务犯罪。

证券时报旗下e公司披露，朱被调查很可能与湖南中烟的反腐有关。去年8月，湖南中烟原副总经理刘建福，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主动投案；2020年11月，湖南中烟原一把手卢平落马。

湖南中烟与华宝股份有深厚的业务关系。在公司有详细披露的2015年-2017年，湖南中烟一直是稳定的第二大客户，年采购金额分别为4.22亿元、3.94亿元和2.82亿元。

股市抽水机

在朱林瑶的掌控下，华宝不仅盈利能力惊人，朱本人在股市更是表现凶狠。

2006年，朱林瑶控制的华宝国际借壳力特实现港股上市，抽水模式随即开启。

资料显示，2008年-2010年，华宝国际股价从4块多涨到了12块多，市值从不足10亿港元飙升至400亿港元。

朱林瑶没有错过这一绝佳的机会。

在此期间，她几乎每年都高位减持股份，合计套现近百亿港元。仅在2011年1月28日，她就一次性减持2亿股，单次套现22亿港元。她对华宝国际的持股，一度降至38%以下。

如果仅仅是这样，朱林瑶还算不得绝顶高手。她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又让她赢得了“抽水女巫”的别称。

2015年末，华宝国际（00336.HK）股价低位横盘，朱又调动大量资金实施增持，甚至动用私有化这一工具，对公司的持股又升至70%以上。

高抛低吸之间，不仅套取了大量现金，同时又将公司控制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2018年，朱林瑶拆分华宝国际香精业务，组成华宝股份登陆A股，募资约24亿元拟投入到基地建设、研发等4个项目中。而当时，华宝股份躺在银行里的存款就高达26亿元，根本就不缺钱。其A股上市的目的，让投资者细思极恐。

事实上，上市已近5年，华宝股份的募投项目进度极度缓慢。截至2021年6月末，仅投入7亿多元，还有超过17亿元躺在银行吃利息。

上市以来，华宝股份都保持着高额的现金分红。2018-2020年度，累计分红63.89亿元，是这3年累计归母净利润的177.92%，朱林瑶控制的华烽国际持有上市公司81.10%股权，拿走了绝大多数分红。

过去的几年，A股投资者或感庆幸，朱林瑶没有将抽水机用在自己身上，她甚至没有减持过华宝股份。

然而，伤害以另一种方式从天而降。

昨日，受朱林瑶被调查消息影响，华宝股份一字跌停，市值蒸发54亿元；港股华宝国际则表现更加剧烈，盘中一度下跌超70%，最终以跌66.53%收盘，市值蒸发超300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