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螺旋实验室  Kinki

编辑|坚果

从免费到收费，能填上水滴筹16亿的亏损吗？

自成立以来便采取“0手续费”模式的大病众筹平台水滴筹，宣布从4月7日起，试运行向筹款人收取筹款项目提现金额3%的平台服务费，单个筹款项目的服务费最高不超过5000元。

除此之外，第三方支付平台仍将收取提现金额的0.6%作为支付通道费用，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在水滴筹上众筹的款项，提现的话就得支付共3.6％手续费。

“收费模式”成主流

事实上，从免费走向收费的大病众筹平台，也不止水滴筹一个。从去年开始，有网友爆料称，多个大病众筹平台向捐款者收取“支持费”，比如捐款者同意捐赠10元，下面会有提示将扣除一笔3元的“支持费”，如果捐款者没有取消勾选的话，这一次捐赠将直接扣除13元。

根据网上实测显示，目前收取“支持费”已逐渐成为大病筹款平台的行业惯例，比如轻松筹平台相关选项默认关闭，而安心筹、初心筹平台则默认开启，也有部分平台关于“支持费”的提示文字可能比较小，如果消费者不留意的话，将可能直接被扣费，如果不同意被扣除，只能在后台选择退款。

水滴筹也在今年1月开始，在全国十余个城市试点收取类似的“3元服务费”，包括广西百色、江苏徐州、山东临沂等，不过该选项没有默认开启。

而在此次水滴筹正式公布收取服务费前，去年年底曾有媒体爆料，称水滴筹即将收取18% 的手续费。后来CEO沈鹏公开辟谣，称“水滴筹成立至今从来没有收取过任何管理费、手续费等，连千分之六的支付通道费都是水滴公司自费给筹款人补贴的，累计补贴了1亿多元。”

确实，在2016年上线的水滴筹，可以算是大病筹款0手续费的开创者，CEO沈鹏多次表示，公司的水滴筹业务没有为公司产生任何收入，也因为这样，水滴筹在业内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口碑。

但是，即便是从事公益事业，背后也离不开商业运营，一直不赚钱的水滴筹，终于也“亏不动”了。

背后的年年亏损

3月底，水滴筹公布了2021年年报，数据显示， 去年水滴公司营收达32.059亿元，同比增长5.9%，但亏损达15.74亿元，同比增长达137.11%。

在2018-2020年间，水滴筹的净亏损分别为2.092亿元、3.215亿元、6.639亿元，也就是说过去的四年间，水滴筹亏损了将近26亿元。

即便是在去年四季度，水滴筹终于开始“扭亏为盈”，调整后净利润约为590万元，但相较于亏损而言，这点利润也确实是不够看。

而且，去年四季度的“转盈”，并非由于水滴筹推出了新业务模式或找到了新增长点，这部分盈利主要是通过控制成本实现的。

数据显示，2021年四季度水滴筹的营收同比2020年下降了27.3%，与此同时，销售和营销费用比上一季度环比下降了69.2%，总运营成本和费用环比下降47.5%，因此，与前几个季度相比，虽然其营收少了，但因为“三费”支出更少，水滴筹勉强实现了盈利。

而在收入端方面，水滴筹也确实如CEO沈鹏所言，一直以来的收入来源均为保险经纪业务，即水滴保平台销售的保险产品的佣金抽成，去年其保险相关收入达30.71亿元，同比增长了6.3%。

但是，水滴筹的盘子不小，光靠保险业务的缓慢增长，显然已经撑不起这份“公益事业”了。那么，收取服务费能缓解水滴筹的焦虑吗？

根据水滴筹发布的《2021善行日志》显示，其连续四年帮助大病患者全年筹款超百亿，我们按照这个数据来推算，其每年的服务费收入可能接近3亿元（因为单个项目有最高不超过5000元的上限）。

只是相较于全年15亿元的亏损，3亿元的“增收”对于水滴筹这样的大型筹款平台来说也并不多，想单靠服务费来平衡营收，似乎很难。

商业与公益互搏

由此可见，服务费很难成为水滴筹的“第二增长曲线”，当下也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并不是根治之法，更重要的是，服务费的标准该怎么拟定和监管，目前仍是真空状态。

事实上，消费者也明白，公益不能跟商业分开，既要运营这么庞大的平台，光靠“用爱发电”是无法持续的，因此，平台收取一定的费用作为运营经费，也是合理。

但问题是，平台该按怎样的标准来收取，收取费用的背后，是否需要引入第三方权威机构或是政府部门的监督，这就有待商榷了。

过去以来，水滴筹也曾陷入监管不力的风波之中，不少不法分子都会盯上水滴筹这样的大病众筹平台，伪造相关的病历数据发起众筹，实现网络诈骗。

此外，还有消费者表示，在水滴筹平台进行捐助后会跳转至抽奖页面，随即中奖某品牌扫地机器人，但所谓的奖品其实是一张优惠券，想要获得奖品还需另外支付数百元，这些网络广告正是利用了消费者捡便宜心态来诱导消费。

这些乱象其实也反映了水滴筹这类大病众筹平台的弊端，那就是它们的审核门槛极低，很容易给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机，将公益做成了生意。

而随着水滴筹开始收取提现服务费，后面应该会有更多大病众筹平台开始跟进，在这个过程中，这笔提现服务费有没有可能出现灰色产业链，让不法商家有可乘之机？ 此外，虽然政策上目前没有明确规定大病 众筹商业平台不得进行收费，但其收取维持费用应该是合理的，那么，收费的费率是如何核算的？比例由谁来定？

假如费率由各大平台来自行拟定，那么一旦平台在收费费率上进行“低价竞争”，那会不会就有更多用户选择在“低价”的平台中发起众筹，这又会不会违背了公益慈善的初衷。

因此，从怎么收费，到如何拟定费率，其实都需要行业内各平台进行自律协商，或由相关部门统一批准，而非一家之言，行业才能健康发展。而且行业后续也应该出台相关立法，将筹款平台规范化，同时政府也应该加强监管力度，让真正需要帮助的用户，可以通过平台获得帮助。

不过，对水滴筹而言，开始收费其实也不过是第一步，毕竟就其当前的体量来说，这笔费用产生的影响也有限，持续探索转型之路，才是水滴筹未来的重点。

从水滴筹去年四季度的业绩来看，尝试降低费用率的水滴筹已经开始尝到了盈利的甜头，水滴筹沈鹏也表示，通过持续增加研发费用，目前已经沉淀了三个主要的技术平台，分别是智能营销、数字员工和医疗知识图谱，这些应用均聚焦提高获客效率。

因此，未来的水滴筹，或许该尝试打破互联网公司“烧钱换营收”的打法，通过优质内容和服务、优化获客技术等手段，在新业务挖掘方面寻找到增量空间，唯有这样，才有可能稳定地走到盈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