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当时我就怕来不及,怕汇报慢了耽误应急处理。”5月3日,陆平洪向界面新闻记者回忆起十天前处置一起险情时的经历。
陆平洪是上海石化(600688.SH)2号芳烃装置的一名加氢装置外部操作工(下称外操工)。今年是他进入公司的第36个年头。在厂区,大家习惯称呼这位老石化人为陆师傅。
尽管还有八个月就退休了,但在疫情期间,接到通知的陆平洪还是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加入了3500多人组成的驻厂队伍。从3月11日起,他们就全封闭地驻守在上海石化位于金山的厂区内。
4月24日,是陆平洪驻厂的第45天。凌晨1点,他带上巡检包、报警仪和手电筒开始了当晚轮值的第三轮巡检。
“我感觉空气中的味道和上一次巡检时有点不一样。”陆平洪说,“我们单位的环保做得很好,一般不会有这种烟气味。”
陆平洪警觉到,可能是芳烃装置发生了泄漏隐患。他立即对原料泵、高压空冷平台、高压换热器等高压管线容易泄漏的位置一一查看,但均未发现漏点。
随后,陆平洪改变查找方向,用手电一层层向反应器平台照射上去,直到在30多米高的第五层平台,他看到了丝丝白雾。
陆平洪说,反应器三层平台有蒸汽管线,但最上面都是物料管线,应该不会有蒸汽。于是他立即跑上第五层平台查看。
“跑上去以后我就感觉不对了,管线上喷射出了白烟。”陆平洪说,“这根管线中的物料是油和氢气混合物,温度超过360摄氏度,压力有140公斤。”
陆平洪随即用对讲机通知了班长,然后返身下楼,到一层平台拖来氮气管线对泄漏处进行保护。
从发现隐患,查找泄露点,到最终完成汇报,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我当时没有其他想法,就是怕自己反应慢耽误了时间,怕自己处置不妥当会给单位造成损失。”陆平洪说。
在接到险情报告后,经班长、中控室等确认,该装置于凌晨2时停车。目前,厂区正在对设备进行消漏处理。
“现在回想起来是有点后怕,毕竟当时我离装置最近。”陆平洪向界面新闻记者回忆称。
此前,陆平洪也遭遇过一次类似的情形。那是2014年10月,陆平洪刚从烯烃部转岗至芳烃部不久,他也是在巡检中及时发现了管线泄露隐患,并第一时间汇报协助装置停车,避免了安全事故的发生。
石油化工厂为保障装置安全生产,需要一线工人定时定点巡检,及时查看设备的温度、压力等运行状态是否正常。在平时,外操工是“四班两倒”,即把员工分为四个班组。
每个班组在四天中分别值一个白班和晚班。白班的工作时长为早8点到晚8点,晚班则从晚8点工作至第二天的早8点。值班时,外操工需要每两个小时对装置进行巡检。
疫情期间驻厂员工有所减少,因此实行“三班两倒”,保障巡检时间不变,外操工的休息时间则有所减少。
陆平洪说,自己是单位的老同志,也是个有着18年党龄的老党员。“疫情期间单位有困难,我肯定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陆平洪只从家里带了几件贴身衣物和日用品就到岗了。
上海石化为驻厂的员工们提供了充足的后勤保障,从一日三餐到夜宵、水果,从被子、衣服甚至到袜子,单位都准备齐全。“我们现在四人一间,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过过集体生活也很好。”陆平洪说。
过去50多天,上海的疫情形势严峻,陆平洪对久未见面的家人十分牵挂。陆平洪告诉界面新闻记者,他的孩子已经大了,可以照顾自己,家里的老人则由哥哥照顾,也很放心。陆平洪的妻子是一线医护工作者,现在非常忙碌,两人只有抽空的时候可以通电话。
谈到疫情结束后最想干的一件事,陆平洪笑着说:“我最想和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顿大餐,最好有机会再一起出门旅游一趟。”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