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刀财经 Gawaine

编辑｜黄晓军

自打经历了各地疫情抢不到菜的窘境之后，大家开始纷纷觉醒种菜基因，卷向了阳台。新鲜蔬菜一单难求，盆栽蔬菜则不仅开始走俏，还已经形成了具有相当规模的产业。

16年前开始往盆里种蔬菜的一位山东老乡，就靠盆栽蔬菜种出了一家上市公司。

继2021年2月10日、2021年8月24日的两次递表失效之后，山东最大的盆栽蔬菜农产品生产商富景中国近日第三次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早在2015年11月底的时候，富景中国就登陆过新三板，至2019年5月从新三板摘牌，开始筹备“盆栽第一股”。

01 身价翻倍的盆栽蔬菜

富景中国的创始人张永刚曾是个十足的“斜杠青年”。

财务会计出身的张永刚不仅做过煤炭、化工加油站等生意，还在2003年创办了青岛永燕服装有限公司；2004年又投资设立青岛宏兴荣加油；2006年又就职于青岛永正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并任总经理。

也正是同一年，其还成立了一家叫富景农业的公司，从服装到地产再到种菜，身兼数职的斜杠青年开始在青岛莱西种起了蔬菜。

只不过和大多数别的菜农不一样，张永刚的蔬菜都种在盆里，身价能比普通的蔬菜翻上好几倍。

根据其公示的招股书资料可见，从2018年至2021年前四个月，富景中国所生产的盆栽蔬菜农产品的每盆平均售价分别为13.2元、15.3元、15.1元及15.1元，并且从2019年开始平均售价较2018年提升了2.1元，此后则是常年保持在15元以上。

而这十数元的盆栽蔬菜，在其挂牌新三板转为大规模生产之前，就已经能年销百万盆。

靠着身价不菲的小盆蔬菜，富景中国在山东做到了第一。据公开资料显示，富景中国是山东省最大的盆栽蔬菜农产品生产商，按2020年的销售收入来算，前五大参与者一共才占山东省盆栽蔬菜农产品市场总市场份额的18.2%，富景中国一家的市场份额占比就达到16%，远超身后其他选手。

而山东省又是中国最大的蔬菜生产省份，年产蔬菜超过1亿吨。所以按富景中国的体量，在盆栽蔬菜的细分市场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

不过这其中的生意也并不复杂，富景中国的盆栽蔬菜虽然自产，却并不自销。

通过大棚繁育蔬菜，待将要成熟时把蔬菜再移栽到花盆里，蔬菜成熟后再连盆带土一起卖给消费者。除了盆里的专用土与普通菜地里的土有所不同之外，和普通的蔬菜基本并无区别。

甚至从2019年开始，富景中国开始委聘分包商来从事其蔬菜种植过程中的浇水、播种及运输等任务，可以说除了种子和土盆不外包，其他都外包。

打包上有机土和种菜盆，富景中国旗下原本普通的茼蒿、油菜、苦菊、油麦菜、山芹及乌塌菜等27个品种蔬菜的分销价格直接卖上了最低十多块到40块钱不等，是普通蔬菜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平均毛利高达50.4%。

02 谁在买盆栽蔬菜？

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数据显示，中国的盆栽蔬菜农产品销量由2015年的6300万盆增加至2020年的2.21亿盆，年复合增长率约为28.5%。

都说这届年轻人迷恋种菜，根据2021淘宝阳台报告数据显示，60%以上的种子销量都被95后买走了。但相比于种子的便宜，高价的盆栽蔬菜在消费者中依然还是很小众的选择。

超过70%的盆栽蔬菜通过批发渠道进行销售，以高端家庭消费、科普教育机构、餐饮店和展柜等为主。

非自销的富景中国，从电商平台也无法搜到其相关产品。根据其招股书资料显示，富景中国的业务主要面向B端客户，蔬菜出棚后透过分销商网络销售到客户手中，其中大部分主要为酒店与餐厅。时下餐饮店内流行的“活体蔬菜”的点菜方式，本质就是盆栽蔬菜。

2018年至2021年前四个月，富景中国分别拥有7名、12名、12名及12名分销商，此期间内，公司对分销商的销售额分别为6760万、1.15亿、1.21亿及4210万，分别占公司同期收益的约98.5%、98.5%、99.7%及100.0%。

图源：富景中国《招股书》

自产外销的盆栽蔬菜虽从高毛利上看起来是门不错的生意，但从数据上来看，富景对于上下游依赖似乎有些过度了。

98.5%以上乃至100%的占比数据意味着其与分销商的关系直接将影响公司的产品价格，倘若分销商一旦过于强势或无法合作，富景中国很可能就会面临公司蔬菜产品分销价格受到压制或产品堆积，从而影响营收的情况。

这样的事情在2019年险些发生过，招股书上的分销商A当时是富景中国合作时间最长，分销量也最大的客户。以2195万元的采购额，合作超过9年，占其总收益的18.7%。转眼次年7月，分销商A就与富景中国终止了合作，不再担任其分销商。可巧的是正逢客户G恰时顶上，并在2021年以2529万元的采购额代替A成为重新成为了富景中国的第一大客户，才未对富景中国造成太大损失。

图源：富景中国《招股书》

不过巧合可不常有，富景中国自身也在招股书中的风险提示中表明，其业务经营的是明显依赖分销商销售的产品，若与分销商的关系出现任何变动，均可能对其销售、经营业绩及财务状况造成重大不利影响。

对于盆栽蔬菜这种短保的农产品来说，酒店与餐饮的终端过于微小而分散，加之消费者的口味多变，直接对接终端客户成本过高且收益无法保证。过于依赖分销商似乎已经成为了整个盆栽蔬菜行业内难以避免的问题。

不仅如此，富景中国对上游供应商的依赖同样也很大。

2018年、2019年及截止至2020年9月30日，富景中国的前五大供应商合计分别占公司采购总额的96.9%、94.4%及95.4%，其中最大采购商分别占公司采购总额的38.5%、66.1%及83.0%。这样的数据也表明了富景中国过分依赖单一供应商，在业务往来随时有可能处于较为被动的地位。

03 盆栽蔬菜的生意能走多远？

同样是来自弗若斯特沙利文的报告显示，中国盆栽蔬菜农产品的市场规模由2016年的11.37亿元增加至2020年的35.21亿元，其复合年增长率约为32.7%。

盆栽蔬菜的市场确实一直在保持增长趋势，但增长的数据却不一定每次都代表着前景的明朗。

以富景中国为例，尽管其市场份额在山东省内的占据有16.8%，但2019年同期，其销售收益仅占国内盆栽蔬菜生产商总销售收益的3.5%。尽管富景中国已经是山东省内最大的盆栽蔬菜生产商，但仅2020年山东就有超过500多家盆栽蔬菜生产商，放眼国内更有数千家之多。高价的盆栽蔬菜走的又是精品路线，市场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城市，下沉市场需求也相对有限，整个盆栽蔬菜市场企业多而市场小。

从现有格局来看，目前盆栽蔬菜的市场处于高度分散的状态，其价格虽高，但也和普通的低价农产品一样，是一个完全竞争的行业市场。

即没有一个企业能够确切影响到产品的价格，完全竞争市场里的企业永远是价格的接受者而非价格的制定者，且企业的盈利基本上由市场对产品的需求来决定。

而国内蔬菜市场需求总量的增长实际上是与人口增长保持一致挂钩的。

通过沙利文报告的数据资料可见，2015年至2019年，中国蔬菜的市场总销量的复合年增长率为2.2%，市场增长相对平缓，大致与人口增长一致。2019年至2024年的复合年增长率大概也仅为2.3%。

但必须要注意的是，尽管人口是在增长，国内人口的增速却处在持续放缓的状态。据智研咨询报告的统计分析，预计到2025年，我国人口增长率将下降至0.2%，到2030年或将出现负增长。

在需求无甚增长的背景下，盆栽蔬菜的市场前景是否还如增长趋势一般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