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螺旋实验室 牧歌

编辑|坚果

"WPS 被曝会删除用户本地文件"一事还在持续引发热议，金山办公CEO章庆元已经亲自出面，向媒体和公众回应事件的相关情况。

本质上来说，这还是源于产品逻辑上，对于“本地文档”和“在线文档”的模糊表述，用户以为自己存在本地的就还是本地文件，殊不知软件早已备份至云端，成为了可供分享和传播的在线文档。

对于这种做法，章庆元回应称：“本意是从产品应用场景出发，未来文档应该还是能上云尽量上云。”

相比较在线文档之争，关于WPS近期的另外一件事情，倒是获得了用户的一致肯定。

针对于有网友吐槽WPS软件广告多的问题，章庆元在网络上回应称：这几年广告我们在一直减少，pc版已经极少广告，很多广告不是我们的，是一些第三方在监控WPS启动时直接弹窗在最前面，我们计划明年彻底关闭广告业务。

章庆元的回应一出，“WPS将彻底关闭广告”的词条甚至还登上了微博热搜第一位，不过章庆元同时也否认，这时候提广告是为了转移公众的怒火。

01 用户苦广告久矣

广告，一度是工具类软件最稳定的变现渠道。尤其是在国产软件还没把付费订阅功能玩得炉火纯青的时候，广告收入几乎成为了养活公司的唯一来源。

从商业化的角度来说，软件生产厂商仰仗广告收入并无任何不妥，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平衡性的把握，广告太少，厂商不满足，广告太多，用户不答应。

而WPS，则一直因为广告太多而饱受用户的吐槽，据网友统计，WPS的广告位包括了软件界面上多个广告位、不规则弹窗、右下角弹窗、mini新闻页中广告链接、新闻落地页中四周的广告以及横幅等。

尤其是时不时弹出的广告页，更是让很多消费者抓狂，而且这种弹窗设计似乎并没有固定的频次，如果把WPS的软件挂在电脑上一整天，甚至会遭受十几次的弹窗广告“轰炸”。

此外在广告的内容上，WPS似乎也存在把关不严的情况，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就有多名用户表示，WPS的广告疑似用免费会员为噱头诱导用户进行贷款。

有用户投诉称，自己因为查看了WPS上面“免费送30天会员”的广告，被诱导下载了金山金融APP，结果被要求贷款1万元，才能获得免费赠送的会员权益。

据WPS官方透露，过去几年，广告收入曾经最高占到过WPS 整体收入的一半左右，尽管这个比例如今已占比不到10%，但广告功能仍然让很多用户感到不满，甚至有些用户把WPS这种挣钱的手段称作“耍流氓”。

从绝对值来看，广告收入依然是一块不小的蛋糕，根据金山办公2021年财报显示，其全年业务收入为32.8亿元，其中互联网广告及其他业务收入为4.06亿元，占比14%。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宣称要关闭广告，但对于自家产品的引流宣传或许并不会停止，比如前文提到的金山金融APP，其本身就是属于金山集团旗下的产品，在WPS内进行引流似乎并不属于广告的狭义定义，而且这也几乎是互联网行业的“通用做法”，但对于用户来说，此举仍然会损害产品的使用体验。

02 压力给到了360

对于WPS来说，关闭广告可能对于整体营收的增长不会有颠覆性的影响，毕竟目前的WPS，在政企业务和个人付费订阅业务上都已经有坚实的基础，但对于行业来说，关闭广告这一做法，可能会使某些企业陷入尴尬境地。

比如360。

在PC互联网端，如果说哪家的广告能够与WPS相提并论，那么360无疑是最具“竞争力”的那一位，长久以来，“360全家桶”让不少电脑小白为之抓狂，明知道会有广告，但想逃却逃不了。

去年7月，江苏省消保委曾点名通报PC端应用软件网络弹窗问题，360浏览器以15分钟内弹出9次的“傲人成绩”榜上有名。此外，360全家桶还经常受到内存捆绑安装软件的质疑。

对于自家产品存在的大量广告，360创始人周鸿祎也并不避讳，只是称“360的商业模式比较奇葩，是挣得最庸俗的广告钱”。

从营收占比上来看，360要比金山办公更加依赖广告收入，据360公布的2021年年报显示，其来自互联网广告及服务的收入为63.06亿元，占总体收入的比重高达57.93%。

广告收入的涨跌也直接影响着360整体的业绩晴雨表，去年360净利润大幅下降了近70%，官方回应称，变动主要是因为互联网广告及服务业务收入减少所致。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360短期内效仿WPS自断广告收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和WPS一样，360近些年也在不断推动政企业务的发展，同时还在新能源汽车、智能硬件方面进行积极布局。

但在WPS彻底关闭广告之后，同样因为广告背负“流氓软件”骂名的360势必要迎来更多舆论压力。这也会给“360全家桶”们带去新的增长难题。

目前，360旗下在PC端还拥有不少拳头产品，如360安全卫士、360杀毒、360浏览器、360搜索、360软件管家、360压缩等，这些产品不仅能够彼此间相互导流，而且还共同撑起了360的营收大盘。

不过几乎在每一个细分领域，360都没法做到一家独大，而且面临的竞争对手还都有巨头背景，这使得用户有充足的备选方案。如果未来因为广告的问题持续引发大规模的负面舆情，那么对于360来说，很可能导致旗下的产品全线陷入被动。

03 厂商加速自我革命

其实无论是WPS还是360，如今被广告业务所累，还都源于最早期的路线问题。

二十世纪的前十年，随着国内互联网行业的蓬勃发展，“免费软件”的概念开始流行，在此大环境下，金山办公将WPS个人版改为在线免费下载软件，迅速积累了大量用户，一举帮助金山转型为互联网企业。

无独有偶。360也是因为“免费模式”击败了一众竞争对手，当年的一句“360杀毒永久免费”，让瑞星、卡巴斯基等巨头无力招架，最终将国内的杀毒软件市场全部让给了360。

但从后来互联网行业的发展路线来看，“免费软件”终究还是时代的产物，企业在此模式下，不得不仰仗广告来进行变现，对于用户而言，失去了良好体验的软件，免费的其实也是最贵的。

去年10月，一段名为《互联网体检》的小品在网络上走红，演员们以夸张的方式把互联网平台的层层套路讽刺了个遍，其中尤其就包括互联网广告的种种乱象。

比如小品中的男主人公去医院体检前，在体检前需要观看长达360秒的广告，购买了套餐之后，才可以跳过广告。但结果在体检过程中，体检中心主任和护士又开始上演“弹窗广告”。

这则小品当时在网络上引发了不小的热潮，众多网友都表示深有同感，其实背后折射的，也正是WPS和360们无处安放的广告业务。

对于工具类软件来说，如何变现是一个长久的课题，仅仅去做广告生意，其实是选择了最容易的一条道路，但正如360创始人周鸿祎所说，“人一旦进了广告模式，就会有很多过激行为，所以广告弹窗不少，有些用户抱怨。”

其实从近些年来看，软件厂商也在积极进行自我革命，比如推出无广告的极速版、纯净版软件，另外，向政企客户推出更加专业的付费版软件，也是近些年来PC端软件厂商的一大营收亮点。

正如前文所说，“免费软件”是时代的产物，广告这种简单粗暴的变现模式，其实也带有早期互联网的野蛮特性，但随着行业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用户群体都已经更新了好几轮，软件厂商们也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