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鲸落商业评论 李北辰

美国《时代》杂志发布了最新一期封面文章：《元宇宙将重塑我们的生活，让我们确保元宇宙变得更好》。

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现在全球还有谁比它更火呢？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个宇宙自身，就很可能是被某个高等文明用计算机模拟出来的“元宇宙”。你，我，所有人，其实并未生活在真实世界，而是苟且在高等文明的“母体”里，你我眼前的一切，不过如露亦如电，是一场梦幻泡影。

现实是如此荒诞，渴望成为造物主的人类，试图模拟出一个个元宇宙——熟不知，我们人类自身，或许就是被真正的造物主模拟出来的NPC。

人类所在的宇宙，也许本身就是“元宇宙”。

模拟的“概率”

也有聪明人，比如马斯克，他曾表示：“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可能性不到几十亿分之一。”

这是他又一番妄语么？并不是。

严格来讲，“这个世界是不是被模拟出来的”不是一个科学问题，因为它不可被证伪，但我们可以做个思想实验，估算一下它的概率。

牛津大学哲学家尼克·博斯特罗姆（Nick Bostrom）发表过一篇论文，说以下是三种可能性必有一种正确：1，所有文明在科技成熟前都灭亡了；2，所有科技成熟的文明都对制造模拟程序没兴趣；3，人类文明正生活在一个电脑程序之中。

他的逻辑有些绕，大概意思是说：只要一个文明发展到能模拟另一个文明的高度，那么它就会“忍不住”去模拟。这很好理解，看看人类自己对元宇宙的痴狂便知，这种“忍不住”也许是全宇宙的通行法则。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如果一个文明有能力模拟出极为真实的世界，它会模拟出几个世界？

答案是许多个。这也很好理解，就像人类已经开发出无数款游戏，如今各大公司纷纷闯入元宇宙，都试图创造自己的世界，因此一旦某个文明有了模拟世界的能力和意愿，就注定会开发许多个版本的世界。

另外，类似俄罗斯套娃或者“镜中镜”结构，当这些被模拟出来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大概也会产生模拟其他文明的想法，这意味着虚拟世界可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总之无论如何，从逻辑上说，模拟出来的世界一定比“真实”世界多得多。

那么现在，你出现在一个世界，请问你恰巧出现在一个真实世界的概率能有多大？

也许就是“几十亿分之一”，这就是马斯克的逻辑。

就像科学作家万维钢所言：“如果你相信人脑就是一台计算机，人脑是可以模拟的，如果你相信整个宇宙和人类文明的演化都是可以用计算机模拟的，那么根据上面的推理，你就应该相信，我们其实就是被模拟出来的。”

也因如此，许多人相信，“人类文明生活在一个模拟世界里”是回答费米悖论（宇宙如此之大，但外星人在哪）的标准答案。

模拟的“证据”

如你所料，也有很多人反对宇宙是被模拟出来的，他们有两个还算坚实的理由。

第一个理由来自复杂的量子力学。简单讲，计算机模拟完全靠数学驱动，而数学方程里面没有真正的随机性（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按下不表），如果量子力学中的随机是“真随机”，那就说明我们这个世界不是纯粹用数学能解释的，也就说明它不是被模拟出来的。

第二个理由来自朴素的人类直觉。如果高级文明想要观察我们，或者只为哄我们玩模拟出一个世界，干嘛要浪费算力，把宇宙场景设定得如此浩瀚？事实上，如果我们设计一个元宇宙游戏，会希望它每一寸土地都能被NPC物尽其用，但宇宙中的大部分区域人类永无可能到访，这个宇宙不太可能是只为我们而存在。如果宇宙是被模拟出来的，造物主未免有些太奢侈了（至少人类会这么想）。

而如果抛去这两点质疑不谈，如果我们的宇宙真是被模拟出来的，那将意味着什么？

在试图“觉醒”的人眼中，意味着它可能露出“破绽”。

在《黑客帝国》里，主人公尼奥选择了代表看穿真相的红色药丸，而在现实世界，也有人想要把模拟这个世界的程序“找”出来，他们的方法是寻找这个程序的“分辨率”——毕竟，无论多么逼真，被模拟出来的世界终究有“分辨率”的极限。事实上，很多年前就有科学家表示，如果这个宇宙背后的主宰是一台计算机，那么在高能粒子谱中应该会存在一个间断，而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这样一种间断，它发生在宇宙射线中，被称为“GZK极限”。

另一方面，在有些物理学家——比如霍金看来，“人类生活在程序里”的假说，化解了物理学家寻找“大一统”理论而不得的尴尬。

如你所知，从爱因斯坦开始，物理学家就在为那个颇具美学意义的“万有理论”魂牵梦绕，但时至今日，他们无奈地发现，事物在各个层面适用于不同理论，没有哪个理论能阐述宇宙的一切。

但就像霍金所言：“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事件之间就没有必要存在任何逻辑，不必自圆其说，也不用遵循任何规律。掌控这个虚拟世界的外星人说不定仅仅因为有趣或者好玩，纯粹为了看看我们的反应，就会让全世界突然对巧克力深恶痛绝，或者一夜之间消除战争实现世界和平——可是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外星人坚决不肯违背自洽规律，那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确定在这个虚拟现实的背后还存在另一个现实了。你当然可以说，外星人生活的那个世界‘真实’的，计算机生成的世界是假的。然而，生活在虚拟世界里的生物无法从外部观察他们的宇宙（我们也一样），也就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生活的世界并非‘现实’。”

嗯，如果霍金是对的，那么此刻你不妨看一眼周遭的事物——你的手机，你的水杯，你的爱人，甚至你自己，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总之，倘若上百年后，人类揭开了大脑意识之谜，真有公司开发了一个像《西部世界》那样的游戏，游戏的场景跟现实世界完全一致，里面的NPC都有自己的意识，那人们肯定会为之欢呼雀跃。

但是用不了多久，欢呼的人们就会马上意识到，我们自己大概也是被人模拟出来的。

那将是人类历史上一个非常讽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