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乐独角兽 赤木瓶子
从健身环到游戏饰品交易,从盲盒潮玩再到NFT领域,哪里有年轻人的踪迹,哪里就有成为理财产品的潜力。
数字藏品也不例外。7月20日,有内部消息称,腾讯正计划裁撤“幻核”业务,且该消息在产品基层干部中已进行传达。七月初,腾讯新闻刚刚因“业务模式调整转型”暂停数字藏品的售卖服务。一个多星期过去后,官方仍未作出回应,业界纷纷猜测,幻核或将迎来转型。
这对于数字藏品领域而言是个“撤退”信号。一年不到的时间,大厂操盘的头部数字藏品也将迎来调整,而下半年开始,业界便频频传来一种声音:头部平台的很多藏品有些卖不动了。
退潮建立在监管趋严,面对巨额跌幅,平台被禁止用二级交易炒作,收入降低了90%以上。入手藏品的玩家不是卖不出去,就是面对巨额跌幅割肉抛售,数“大批玩家持观望态度,不会再轻易投入。”
情况也没有特别糟糕,文物类IP仍然显现出相应潜力。娱乐独角兽观察到,数字藏品平台鲸探于今日(7月29日)中午12点开售的“湘博・青铜虎纽錞于”和“湘博・二十五弦瑟”数字藏品,二者各限量一万份,并均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售罄,评论区有买家抱怨没抢到。
迅速爆发后,数藏市场正在迎来退潮,泡沫退去后,市场回归理性,与此同时,监管趋严,平台被禁止用二级交易炒作,而如同盲盒、潮玩一般的“买到即赚到”心态的买家开始持理性观望态度,一些试图通过溢价赚取差价的中间商更是难以从中牟利,对于市场而言,适时降温或许并不是坏事。
滞销、离场,数藏开始“大降温”了?
从元年到退潮,数字藏品只用了一年时间。2021年被称作全球NFT元年,据数据库Nonfungible:2021年的NFT交易额达到176亿美元,相较于2020年的8200万美元暴涨了210倍,其中收藏品和艺术的NFT在 2021 年占据市场主导地位,贡献了超过 90%的销售额。
尽管相较于NFT,数字藏品属于建立在更为严格的监管体系下,本土化、合规化的应用探索,但在国内大厂的布局带动声量倍增,直到2022年上半年,凭借其独特的IP价值制造无数神话的数字藏品仍然风头十足。
到了下半年,销售数据落差明显。据可观察到的幻核平台数据:6月17日至6月23日限时发售的木板水印《十竹斋画谱》数字藏品,选自明末胡正言编印的《十竹斋书画谱》中16幅画作,仅有5.2万人参与提购资格的抽奖活动。5月27日开售的“大宋之美 名家系列数字书画特赏”有7.4万人参与了提前购抽奖。
而在更早些时候,“湖南省博物馆-长沙窑数字藏品”,13万人参与提前购资格抽奖。3月29日开售的“洛阳龙门数字石刻藏品”,有11万人参与提前购资格抽奖,且藏品均在当日售罄。而一些国民IP的数字藏品则对比更加明显,如《仙剑奇侠传七》数字神兵系列,有18万人参提前购资格抽奖。
有媒体报道了平台未曾公开、但更为直观的销售数据:幻核6月21日发行的《弘一法师书法格言屏数字臻品》滞销2万份(共发行5万份),6月17日发行的木板水印《十竹斋画谱》系列滞销8000多份(共发行2.5万份)。董其昌书画合璧数字特展在发行24小时后,董其昌《山水册》第二开《向月秋江里》数字书画仍剩余1,582件(发行量为3,999件),部分藏品在发行结束后仍未售罄。
从藏品均秒售罄到滞销,数字藏品市场经历了什么?一方面,较为直观的因素是监管的趋严,市场趋于理性化。今年4月,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等3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防范NFT相关金融风险的倡议》,明确提出要注意NFT在炒作、洗钱、非法金融活动等方面的风险隐患。同期,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元宇宙产业委员会发布《关于规范数字藏品产业健康发展的自律要求》,要求平台和发行企业应对数字藏品合理定价,避免过高定价,防止出现严重泡沫。
NFT与数字藏品市场略有区分,国内数藏市场对的把控更加严格,暂且不提开放二级市场有多困难,包括幻核在内的大多平台目前均禁止藏品流转。鲸探这类较早上线的平台也作出明确规定:超过180天后可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转赠好友。
这也带来了一个显著影响:数字藏品无法像国外NFT那样在不同平台间流转。同时,通过第三方交易平台操作违规不说,风险较大。朱云告诉娱乐独角兽,因为无法在平台间进行交易,一些买家会在第三方平台交易,但“售后”无法保障,如X Meta这样的交易平台还会抽成约8%,是不小的比例。
另一方面,有IP的地方就有版权,以敦煌IP打响头枪的鲸探于不久前再推出系列IP,尽管被部分买家吐槽为“二创视频”,但仍然很快售空。而各家平台的分成比例也会成为发行方考虑的因素之一。有数藏发行方曾透露,在数字藏品平台发行的数字藏品基本上都采取分成制,一些新型平台的提成比例为15%到10%,而幻核高达50%。现今数字藏品定价一般都较低,从十几元到几百元,平台方分成后,给运营方的压力巨大。
降温后,大厂带得动“数藏”吗?
数字藏品作为数字出版物的一种形态,分为区块链作品版权和区块链数字出版产品两种产品类型。是使用区块链技术,对应特定的作品、艺术品生成的“唯一数字凭证”,在保护其数字版权的基础上,实现数字化发行、购买、收藏和使用。这也从根源上肯定了数字藏品的稀缺特质。
不难发现,现今市场上不少数字藏品是基于现有的IP进行复制化发行,但违背了数字藏品的初衷:数字藏品本就是贩卖一种“稀缺性”的价值,而复制化、二创化无疑让这种稀缺性大打折扣。以至于有买家频频发出质疑,“这是换了个颜色就又上架了吗?”更重要的是,在不允许二级市场炒作的情况下,部分收藏品的价值在买家眼中大打折扣。
今年五月,一位ID名“愤怒的藏友”发布帖子《二创文物时代来了,珍惜你们手中的原创文物吧》,帖下有网友留言就“二次创作”进行一番探讨,结论是:只要以图片或视频的形式,对于文物而言都是一种二创。
数字藏品的“稀缺”价值探讨只是一方面,流转方式更是国内数字藏品市场永恒的课题。据报道,数藏平台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禁止流转,如幻核、时藏等;以转赠的形式流转,如鲸探、百度超级链数字藏品等;开放二级市场,如iBox、博物链、优版权等。
这两年里,大厂频繁布局数字藏品,但也偶有“翻车”。如幻核发布的徐悲鸿数字墨马藏品曾引发版权争议。“徐悲鸿美术馆”称并未授权幻核发售徐悲鸿的数字藏品后,幻核方面称,徐悲鸿过世已超过50周年,拍卖所得的拥有者方具有独立授权来跟幻核合作的权利,而发售作品都是经过授权后再发布。
腾讯幻核以其视频平台头部访谈纪录片《十三邀》为开端,以至信链首期限量发售300枚“有声《十三邀》数字艺术收藏品NFT”,售价18元,发售的NFT黑胶场频内包含李安、陈嘉映、李诞等十三个人物的语录,用户购买前可互动体验,购买后可拥有专属镌刻权。
腾讯音乐方面也接下了音乐数字藏品这张“大盘子”。2021年8月,TME宣布推出首批“TME数字藏品”,旨在结合NFT技术打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为音乐人永久地记录、保存的同时,也让音乐人从前沿科技里获得更多价值。一时间,数字专辑与数字藏品几乎“并驾齐驱”。
较早布局数字藏品的大厂是支付宝。2021年6月,支付宝联合敦煌美术研究所在“蚂蚁链粉丝粒”的支付宝小程序上,全球限量发布了两款名为“敦煌飞天”和“九色鹿”的NFT皮肤,后期升级为数字藏品平台鲸探。`
可以见得,与文创IP强绑定的数字藏品也彰显出文化数字化的价值。除了鲸探拉开帷幕的敦煌系列IP,今年,B站首款限量发行2233个的数字艺术头像鸽德;阿里与冬奥会接轨发布的奥运云徽章数字藏品,包括短道速滑款、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款、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款、花样滑冰款等4款,每款限量8888份;百度在航天日期间发布太空兔挖月壤、祝融号探索火星等一系列数字藏品等等。文创类产品显然还将成为数字藏品的重要IP。
迄今为止,由大厂操盘的数字藏品平台包括阿里鲸探、腾讯幻核、京东灵稀、网易星球、阿里拍卖、百度星际口袋等等,各家所应用的链条也不同,有专业人士称,腾讯幻核所属的至信链、阿里鲸探所属蚂蚁链,都是联盟链,也属于私有链的范畴,只是私有化程度不同。这也意味着当下数字藏品市场更多是“各玩各的”,至于未来会如何发展,还有待观望。
可以肯定的是,这次“退潮”是行业回归理性的信号,在趋近于严格的监管下,数字藏品拿到行业入场券都需要经过重重考核,泡沫退去,我们只期待市场能够少些“一夜暴富”的故事,多些更具有艺术价值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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