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冕财经 施燕芬

编辑|陈涧

现在的腾讯，跟5年前太像了。

8月17日，腾讯(00700.HK)收市录得316港元/股，5年前的同一天，股价为312.1港元/股。

如果你是一位腾讯股票的长期持有者，在2018年买下腾讯的股票后，一直没有抛售，今天你几乎零收益。

5年前的腾讯跟现在一样，股价足够低，前9个月里，腾讯股价下跌40%，市值蒸发万亿。

业绩上也难让人乐观。

2018年的财报，腾讯收入增速从56%降到32%，失去一半的想象力。

8月17日，腾讯发布今年二季度财报，收入增速趋缓，利润腰斩，营收为1340亿元，同比下滑3%;净利润为186亿元，同比下滑56%。

投资拖累腾讯。腾讯非国际财务报告准则下(Non-IFRS)的净利润为281亿元，同比下滑17%，这一数据反映主业经营。腾讯其他收益净额仅44亿，去年二季度为208亿，今年一季度为131亿，这一数据反映股权投资业绩。

2018年，自媒体人潘乱撰写文章《腾讯没有梦想》，直指腾讯正在丧失产品能力和创业精神，变成一家投资公司。

5年后，腾讯也同样焦虑自己是一家投资公司。

两天前，一则消息指腾讯将出售美团股票，引起市场巨大波动。财报会上，腾讯辟谣这一消息，但也指出腾讯一直在优化投资组合，未来会持续投资，也会考虑对哪些标的进行减持。

调薪裁员，收缩持续

股价回到2018年，腾讯正打算把人员规模也调整至当年水平。

据《中国企业家》消息，腾讯多名被裁员工预估，这场裁员最终会停在总员工数7万人，略多于“930变革”前。

截至2022年6月30日，腾讯有员工110715名员工，3月底员工为116213名员工，一季度减少了5498名员工。

腾讯公司中期员工总薪酬567.79亿元，去年同期443.88亿元，而二季度薪酬为275.5亿元，员工人均月薪8.29万元，较一季度月薪下降900元。

一名接近腾讯的人士告诉无冕财经，腾讯招聘没有停止，个别组仍有一两个岗位名额，照此看，腾讯离职比例高于5%。

上述人士同时表示，腾讯调薪在三季度进行。二季度人均薪酬下降，是由于不少中高层出走。

腾讯正想方设法降低用人成本。

一名腾讯外包员工告诉无冕财经，腾讯已取消了外包员工食堂福利。据新浪科技，8月16日起，腾讯食堂的打包盒、水果等都需收费。

他还表示，这几天腾讯内部开始传要砍房补了。

一位搜狗成都子公司的员工告诉无冕财经，今年腾讯不想发展搜狗的成都业务，他被并入其他部门后，要求将劳动合同转签子公司，待遇比原先要差一截。

上述外包人员表示，转岗子公司实际等于外包。

二季度，腾讯一般行政开支环比下降2%至262亿元。腾讯高管表示，二季度还未呈现出管理费用的调整。

广告业务下滑

9月8日23时59分，腾讯游戏社区平台掌上WeGame将终止运营。

这款对标Steam的产品，早在2018年就进入“ICU病房”。

2018年，腾讯引进海外游戏《怪物猎人：世界》，是WeGame发力的第一炮。游戏上架没多久就被下架，原因是游戏版号申请的版本与最终发行的版本不一致。

运营事故引起玩家不满，玩家陆续离开WeGame。

WeGame出师未捷，在内部地位不高，难以发挥出它整合器的定位。一直没能与同样作为泛游戏产品企鹅电竞打通合作，反而让企鹅电竞与外部投资的虎牙、斗鱼一起赛马。

最终，企鹅电竞宣布在6月7日终止运营。

自4月以来，腾讯相继关停了QQ堂、小鹅拼拼、搜狗地图、企鹅电竞、VUE、搜狗搜索、腾讯看点、掌上WeGame等多个业务线产品。

在腾讯过往20多年的企业发展历程中，从没有哪一年试过如此果断收缩。2013年被放弃的腾讯微博，直到2020年才正式关停。

其实对于这些互联网产品，腾讯本该在2018年动手。

2018年，腾讯进行历史上第三次重大组织改革，人称“930变革”。

当时，QQ用户数大规模下滑、游戏版号停发、朋友圈人均时长被抖音抢去大半，腾讯的广告业务困难重重。

“930变革”后，腾讯业务发展重点从消费互联网转向产业互联网。因此，过去消费互联网QQ、新闻、长短视频等业务和产品，腾讯用了个内容与平台事业群(PCG)的大篮子装起来。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后来，广告业务节节败退，腾讯认为是产品设计出了问题。于是，2021年，腾讯聘请了原网易云音乐副总裁王诗沐加入，成为内容平台腾讯新闻的第一负责人。

上一任腾讯新闻负责人、资深媒体人陈菊红，主推深度和精品内容。换了王诗沐后，将腾讯新闻对标今日头条，打造成以个性推荐为主的内容平台。

原先积累的品牌形象和口碑大受影响。据《财经天下》周刊，腾讯员工透露，腾讯新闻改革后，DAU反而降了30%-40%。

最终，腾讯新闻业务线被迫大收缩。在世界杯来临前，腾讯体育全线关停。据真故研究室消息，打造精品内容的好雨知时工作室、立春工作室整体撤销，其他几个工作室均有不同程度的裁员。

腾讯断舍离的速度在加快。今年5月，王诗沐转岗去孵化的NFT交易软件幻核等创新业务。8月16日，幻核宣布停止发售。

直到现在，腾讯的基本面仍旧未改。受腾讯视频和腾讯新闻的广告收入下降影响，腾讯广告业务连续两个季度同比负增长18%，在互联网企业中处于末位。

相较而言，字节跳动广告收入突破了增长天花板，一季度广告收入同比增长超10%。

重估视频号

一名TMT分析师曾告诉无冕财经，微信视频号只是功能，商业化可能性不高。

腾讯正在打破他的想法。

二季度财报会上，腾讯花了大量的篇幅阐述视频号。

2018年春节，抖音日活用户数猛增3000万，腾讯决定重启停运一年多的微视，但很快又宣告失败。

短视频的任务在2021年交给张小龙。当年，张小龙在微信公开课上指明，微信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是视频号。

以“产品洁癖”著称的张小龙，在微信商业化上向来克制。在公开课上，他表示，“我们从来不会关注用户在微信里停留的时长，那不是我们的目标。视频号没有花一分钱去购买内容，将来也不想这么做。”

自驱的视频号在2021年没有产生什么效果。2022年，腾讯加速发展视频号业务，视频号直播宣布推出新的商家激励计划。而张小龙缺席了这一年的微信公开课。

事实证明，视频号需要营销。

在视频号策划的罗大佑等线上演唱会助力下，二季报数据显示，视频号用户使用时间已超朋友圈使用时长的80%，总视频播放量同比增长超 200%;日活跃创作者数和日均视频上传量同比增幅也都超过 100%。

腾讯高管表示，今年7月，腾讯加速了视频号商业化进度，以基础合同方式卖广告，并将在8月底增加竞价方式，释放更多的广告。视频号的商业化爬坡过程会类似于微信朋友圈，而朋友圈广告收入达到每季度10亿元，用了5个季度。

腾讯认为，有朋友圈成功商业化的例子在先，视频号商业化做起来会清晰得多。

短视频中加载广告的成本，比在朋友圈等社交网络要低，在短视频中，如果消费者看到一个他不想看到的广告，他会划走，但也实现了广告触达。

目前，腾讯的朋友圈广告每天向用户展示3-4个，广告有效加载率接近2%-3%。但抖音和快手能保持14%-16%的广告加载率。因此，视频号广告加载率会超过朋友圈。

腾讯旗下的其他产品，正在全面短视频化。QQ底栏的“看点”取消，变成短视频平台“小世界”。尽管这些视频渠道商业化可能性不高，但增加了视频号广告的分销渠道。

这样看来，微信的压力又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