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崔璞玉
通胀曾是美国政治活动的强大推力,一度让尼克松及其政府感到恐慌,也曾帮助卡特成功入主白宫。随着物价飙升,通胀再次成为焦点,此次它将帮助决定谁在本届中期大选中掌控国会两院。
盖洛普10月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49%的选民表示,经济是他们最关注的问题,远远排在堕胎、犯罪,以及与俄关系之前,创下2010年中期选举以来的最高水平。当时美国经济刚经历了金融危机。
此外,市场调研机构Edison Research本周二公布的出口民调显示,80%的选民认为美国经济状况不好或者糟糕,约46%选民认为自己的家庭财务状况在过去两年恶化。
美国10消费者价格(CPI)同比上涨7.7%,远高于疫情前几年约2%的涨幅。这给许多家庭的生活造成了困难,尽管失业率仍徘徊在50年来的低点附近。共和党人和部分经济学家将其归咎于总统拜登,认为是他在2021年初推出的1.9万亿刺激计划导致经济过热。
通胀在全球是一个普遍的问题。今年已有多国领导人因通胀问题被对手取代。在5月的澳大利亚大选中,由于生活成本问题,选民们抛弃了执政的中右翼政府。通胀和能源成本问题让法国总统马克龙在6月失去了议会多数席位,意大利的技术官僚政府在7月垮台,瑞典的中左翼执政联盟在9月输给了右翼联盟。
俄乌冲突推升了能源成本,尤其是在欧元区。但司尔亚司数据信息有限公司(CEIC)的数据显示,即使剔除波动较大的能源和食品类别后,瑞典、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核心通胀率也都升至6%-7%的范围内,与美国的核心通胀率不相上下。德国和法国的核心通胀率则比疫情前高出了约3个百分点。
分析人士指出,全球通胀攀升,部分还因为许多国家的决策者都采用了相同的策略,即在疫情初期封锁经济,从而导致支出模式和工作方式扭曲。而且,由于金融危机导致之后的数十年增长疲软、通胀过低,决策者们认为,即便疫情期间实施慷慨的财政救济、大幅降息以及量化宽松政策,也不会带来太大风险。
比如澳大利亚央行行长洛维在9月时表示,有人质疑是否为救助疫情提供了过多的支持,这是可以理解的,“在经历疫情的那些黑暗时刻,央行认为更严重的政策错误是做得太少,而非做得太多。”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在评论2021年初的刺激计划时也表达了类似看法。
另外,通货膨胀还反映了冲击对经济体产能的影响,与即时财政或货币政策无关。比如,对化石燃料和可再生能源基础设施的投资不足,使许多国家暴露在严重供应中断的风险中。新冠疫情扰乱了工作和通勤模式,使数百万人因生病而无法工作。
数种因素综合起来,对所有试图解决通胀的国家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大部分央行都在提高利率,尽管这是一个痛苦的解决方法。央行加息将放缓经济需求、冷却招聘,减缓工资增长,从而拉低价格。但他们对能源市场、人口结构或逆向而行的财政政策却无能为力。
从财政政策方面来看,如果美国共和党此次控制国会,他们可能会推动拜登削减开支。然而,无党派智库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预算模型估计,如果想仅通过削减支出来使明年的通胀率降低一个百分点,就需要将年度可自由支配支出额度削减近一半,即每年7500亿美元,大致相当于整个美国的国防预算。
如此大规模的削减支出在政治上肯定不受欢迎,因此几乎行不通。非自由裁量支出,例如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则不受年度拨款立法的约束,因此更难削减。
而最终,那些因高通胀从选举中获益的政治领导人可能会发现,相比解决问题,取代对手或许要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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