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燃次元 吕敬之 张 琳 冯晓亭 马舒叶 陶 淘 侯燕婷

编辑|曹 杨

“过年，回家”，这印在每个中国人心中的四个字如此简单，却在前几年的特殊情况下显得如此艰难。

2023年春节，是老家在山西，人在香港读研究生、毕业后留港工作的贝拉，疫情3年来的第一次回家。“因为香港和其他地区的隔离政策不一样，前些年基本从香港回老家都是需要集中隔离的，这样一折腾本来就没几天的假期全搭在里面了。”谈到为什么3年没回家，贝拉解释道。

因此，全面放开后，贝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妈妈自己要回家过年了，“在外工作，虽然可以时常通电话、打视频，但当我真的坐上回家的飞机时，内心的激动仍是不能言表的。”回忆起踏上回家之路的那一刻，贝拉直言，“再先进的科技也难解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在北京市朝阳区工作的楚楚，同样是因为疫情影响在去年没能回家过年。

“2022年春节前一个月左右，我跳槽到朝阳区的一家企业工作，那个时候我刚从北京市丰台区搬家到朝阳区，前脚刚搬走，丰台区就整个升级成中风险。搬到朝阳区，朝阳区部分区域又变成了中高风险。因为刚刚换工作，我怕回了家被隔离没法回来复工，就没有回去过年。”楚楚回忆道。

而今年过年，不仅政策与去年截然不同，工作满一年的楚楚也有了年假。于是，楚楚毫不犹豫地请了几天年假，赶在除夕夜之前回了家。“进家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饺子，不管离家多远、多久，都会想念这口酸菜馅饺子。”回到家的楚楚，谈起这些事儿，言语间都透露着开心。

与贝拉和楚楚不同，因为爸爸和弟弟在新加坡工作、生活，因此，即便菲菲每年都会回家陪妈妈过年，但疫情以来，已经3年没能全家团聚了。“2019年的夏天，我和妈妈、奶奶一起飞去新加坡看望了爸爸和弟弟，本来说好过年的时候再见，结果没想到这一个再见就隔了三年之久。”

菲菲表示，全面放开后，新加坡回国确实已经没有阻碍了，但从国内返回新加坡的政策尚不明确，所以他俩仍没能回家过年，“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定了夏天回国的机票，一家人也算有了团聚的盼头。”

事实上，随着政策的改变，在过去3年里，因各种因素没有办法回家过年的人们，也终于有机会可以和家人欢聚、迎新春。

这种归乡的迫切感，从今年猛增的春运数据中可以直观地体现。中新网统计，截止1月20日(春运第14天，农历腊月二十九)全国铁路、公路、水路、民航共发送旅客4443.1万人次，比2022年同期增长了53.0%。

他们当中，有人因为嫁得远，又在疫情期间怀了孕，为了孩子的健康，3年没能回娘家；有人因工作原因，3年没有离开上海一步，终于在今年春节开启了小小的旅程；有人因学业、签证等问题，时隔3年半再回家后，发现父母的两鬓都已斑白；还有人，终于在第4年成功回家过年，却似乎有点不太适应一家人的热闹。

回乡之路，即便艰难，只要能团聚，就是值得的。

01 3年半没回国，觉得父母都老了

Malone | 34岁 科研工作者

3年半后，我终于从美国回到了祖国，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河南郑州市下辖的荥阳老家。

即便时隔多年，但踏入荥阳的那一刻，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在我原本的记忆中，荥阳所在的郑州西站，离市区很远、也很荒凉。而如今，当我姐开车接我回家时，沿路早已高楼林立。自我小时候起，荥阳市的商业中心一直在向东移动，从老城中心，到我家附近，再到现在更靠东一些。而我家附近的购物中心的人流，也已经被吸引到了更新的广场上。

除此之外，那种陌生感也直接体现在了家人的容颜上。尤其是我的父母，斑白的鬓角留下的是岁月的痕迹。离家之前我住的屋子，如今已经成为了储物间，但即便是这样，我似乎依旧可以从杂物的缝隙，看到我曾经住过的痕迹。

图/和家人一起吃海底捞的Malone，来源/Malone提供

回想起这次回国的经历，我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1个多月前，当我得知1月8日回国无需再隔离时，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此前，我在美国工作了3年半，在签证过期之后，我便需要续期。但由于我工作的特殊性，续签手续办理时间会比普通人更长，因此，如果我回国，则需要留够1个半月至2个月的时间，来保证我可以办完手续重新回到美国。

正因如此，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漫长的攒假期之路。好不容易攒够了一年六周的假期，却因为疫情的反复，光是隔离就得占去我一大半的时间，所以回国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拖，竟过了3年。去年12月底，当国内的隔离政策忽然从1个多月前的14天，骤降为无需隔离时，这种没有缓冲的信息在公布的那一瞬间剧烈地冲击着我。我很兴奋，开始查回国的机票。但又如坠梦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各大回国群中密切关注刚回国好友的相关消息，反复确认回国后真的无需再隔离。

1月5日左右，已经有从美国回到国内老家的小伙伴在群中透露，落地国内机场后，已经可以直接回家了。我看到后，毫不犹豫地就订了回国的机票。

两年前，祖国和我之前的距离，不仅仅隔着疫情、签证和太平洋，也包括1万多美元（约人民币7万元）的昂贵机票，这让尚在读博士后的我无力承担。而这一回，我终于可以从容地买下1500多美元（约人民币1万元左右）一张的从旧金山飞往北京的机票了。

彼时，为了及时在大年三十回到家，我还得算好从北京转往荥阳的车程。于是，我赶紧下载了已经好几年没用的“12306”，花了半天时间才把之前的账户找回来，且好不容易抢到了腊月29日回家转乘的车票。

当时隔3年半，我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这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让我久久无法相信。无论是北京还是荥阳，国内的快递、外卖、扫码点餐，以及集中的购物中心等，都让我觉得十分便捷。而如果换做在美国，商场多半分散在家周围几公里之外，没有汽车寸步难行，“快递”也多半是“慢递”。

这些许久没能享受的福利，终于又回到了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02 3年了，我的胃和我的心一样想家

程潇 | 27岁 全职太太

时隔3年，我再次站到了成都的长街上，记忆里的家乡，似乎变了又好像未曾改变。

回家短短几天，我就注意到成都多了好几条繁华的商业街，还有背着大厂logo帆布袋的“新成都人”，长街上的花灯比前几年更多更亮。

不过，在热闹无比的新区之外，老城区又似乎并没多少改变，从小吃到大的饭馆老板，还能叫得出我的名字，招牌也没变，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四川味道。

图/年味满满的四川，来源/程潇提供

之所以此次回家，感慨颇多，是因为4年前，我和先生结束爱情长跑，步入了婚姻殿堂。因为生活上没有太大压力，毕业后我就没有立马工作而是以家庭为重。因此，3年前当做工程开发的老公从四川被派往北京的时候，我因为不想做异地夫妻，也非常坚决地跟去了北京。

但是没想到是，自从到了北京，我就3年无缘回家过年。

2019年，也是我来北京的第一年，由于项目在春节期间还需要人监工，我先生不得不留在北京。本来我是可以回四川的，但在他软磨硬泡不想一个人呆着的前提下，加上我也实在舍不得把他一个人“扔”在北京过年。就这样，我们两个只好将就在北京过了2020年的春节，并计划下2021年的春节一定要回家。

因为工作比较忙，为了不耽误陪我回家，离2021年春节还有近两个月时，我先生就已经请好了假。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疫情的反复就这么阻挡了我俩回家过年的脚步。

按照当时的政策，一旦出京回四川，再返京可能就需要隔离，考虑到“回去容易回来难”，我先生的单位又一再提醒如果回家过年耽误进度要自己负责。再三纠结下，我们两个人还是选择窝在北京的出租屋里过年。

那年除夕，看着妈妈视频电话里香喷喷的腊肠、剁椒鱼、辣子鸡丁，不争气的“口水”从我眼睛里流了下来，这更让我坚定，下一个春节无论如何都要回家过！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刚迈进2021年没多久我就怀孕了。等到2021年底刚好是预产期，按照传统习俗，坐月子不能出远门、不能受风，于是，我只能怀里搂着刚出生的宝宝，看着先生美滋滋的笑脸，内心想的全都是，“今年又不能回家了。”

幸好，妈妈从四川赶来照顾我的月子，还带来了一大堆我心心念念的腊肉、腌兔头等家乡小吃。也因此，2022年除夕夜，北京出租屋里过节的队伍，从我和先生，变成了我妈妈、我儿子、我先生和我。

憋了3年，等到2023年春节前3个月，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备忘录里也早已记了满满一页的回家必“打卡”的川味美食。先生此前没用上的调休假也终于派上用场。

过了整整3年，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家，和许久未见的爸爸打了招呼，我就拉着先生出门，开始挨个解锁我心念已久的小吃清单。我们一头扎进了从小吃到大的“苍蝇馆子”，喷香的麻辣脑花豆腐、冒红油的串串香、地道的川味抄手……通通安排。

原来，想不想家，不仅心知道，胃也知道。

03 3年没回家，这个春节我将年假都休了

圆圆 | 28岁 公司财务

我的老家在山西运城的一个小县城，过去3年，这座小县城无数次地出现在我梦里，但现实却是“遥不可及”。

日复一日的期盼之后，终于，年底政策放开，我也回家过年了！

1月18日，我提前3天请了年假回家，但由于火车没办法直达我家，我从火车站出来还需要转大巴车。刚出大巴站，我就看见了前来接我的爸爸妈妈。

接上我之后，我们便开车直奔奶奶家。到了奶奶家，一进屋我一下子就扑进了奶奶怀里，开心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奶奶也是一边儿喊着“乖乖可回来了”，一边儿抹眼泪。

为了缓和我和奶奶的情绪，姑姑赶紧张罗着吃饭，我也挨着奶奶坐上了主位旁边的位置。席间，亲戚们关心我的发展，也聊了聊他们的现状。3年不见，我发现原本印象中还是稚嫩孩子的侄子们俨然有了少年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也尽显成熟了。

餐桌上，我和亲戚们寒暄、聊天，恨不得将3年没见的时间都补回来。

当天晚上，我住在了奶奶家。我和奶奶在被窝里聊着天，话题自然的转向我幼年的往事，也自然而然的提到了爷爷。虽然我和奶奶都非常思念他，但我们对他的离开也逐渐释怀，也都非常充实地生活着。

那晚，我告诉奶奶我请了假，年后还会在家待上几天，并准备和爸妈一起带她去西安玩几天，奶奶听后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被窝里摇着我的手。

奶奶和我，之所以会如此激动，是因为疫情的关系，过去3年间，从我工作的城市北京回到老家，两地需要14天的隔离期，但只有5天年假的我怎么也凑不出足够的天数，所以，疫情有几年我也就几年没有回家了。

一晃3年过去了，毫不夸张地说，我每一天都迫切地想要见到父母，也更想念一手把我带大的奶奶。

我是被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直到上了大学我才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爷爷奶奶。然而就在3年前，我的爷爷因病去世了，每每想到这3年奶奶一个人该有多难过多不习惯时，我都恨不得马上飞回去陪在她身边。

因此，3年疫情，让我更加体会到“团圆”二字的可贵，也更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剩下的几天假期我都打算好好陪伴家人，弥补这3年的“错过”。

04 远嫁之后，我3年没有回家

弱弱 | 32岁 北京外企管理者

今年除夕是疫情开始后3年里，我第一次回家过年。为此，我和老公提前请好了年假，腊月二十八就落地到了机场，再在机场转乘大巴，终于在晚上到了家。

尽管到家已经很晚了，但爸爸妈妈以及和奶奶爷爷都还没有睡，守在家门口等着我们。

因为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3年没见的思念让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赶紧把儿子领到奶奶面前，这也是他出生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曾外祖母。

3年没有回家，家乡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看着爷爷奶奶又老了许多，让我暗下决心以后要多多找机会回家陪他们。

2017年，我和相恋多年的男朋友结婚了。他的老家在北京，我的老家在广西，由于我们双方都常年在北京工作，所以，我们婚后定居北京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后续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几年都没能回家过年。

结婚第一年，也就是2018年春节，老公还是倾向于在北京过春节，婆婆也有“儿媳妇要在老公家过春节”的讲究。但是，我非常坚持回家过年，还为这个事情和老公吵了一架。最后，在我再三坚持下，我一个人回了广西老家，陪娘家人过了年。

虽然因为去哪过年这个事情，和老公以及他的家里人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我一点也不后悔，尤其是见到爷爷奶奶颤颤巍巍地接我进门那一刻，我心里觉得什么都值了。

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到了2019年底，疫情刚刚开始而我又刚好怀孕了，婆婆和老公轮番上阵，劝我不要回家，就连我的父母也给我打电话，说过年只要视频问好就行了，千万别折腾。

最后为了我和孩子的安全，以及避免被隔离的风险，2019年，成年后的我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那一年的除夕夜，看着镜头里的爷爷奶奶，冲着屏幕使劲挤出笑容，我努力憋着眼泪。

本以为疫情可以很快结束，我也就可以很快回家。结果，这一下就是三年，以至于2020年和2021年，连续两年我都没回成老家。其中，2020年是因为家里疫情严重，父母担心我没法准时返京复工，到了2021年轮到北京市朝阳区疫情严重，家人又担心我回家需要隔离。

于是，在今年冬天逐渐放开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我老公说，“今年谁也不要拦着我回家过年！”我老公倒是完全没唱反调，反而笑着说，“今年我陪你一起回家过年！”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顺利坐上了北京往广西的飞机。而我妈，在接到我回家过年的电话时，那种兴奋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而在听到说老公和孩子也一起回去时，更是激动的留下了眼泪。并且特意去给一家人都置办了新衣服，早早准备起年夜饭，就等着我们落地、回家、吃饭。

总之，不论走到哪里，年，还是要回家过。

05 第4年，我终于回家过年

芳芳 | 29岁 自由职业者

从2020年至今，整整3年，我第一次回家过年。

因为12306的账号有问题，我只能让男朋友帮我抢票，抢不到高铁票，就买普通火车票。从1月18日早上上车，26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后，我终于在1月19日早上，从广州回到了安徽老家。

多年后第一次回家，跟家人在一块过年，还是感觉很舒服，体会到幸福。比如，我们一家人一起下馆子，热热闹闹地吃了十几个菜，我还吃撑了。

记得上一次回家，爸妈还在装修房子，时隔三年再回来，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住起来也更舒适了。每间屋子都安装了空调，非常暖和。

这次回家，也见到了很多以前回家见不到的人，比如姑姑和小侄子。还记得上次见到小侄子们，都还是抱在怀里的娃娃，现在都已经上小学了。除了小孩子们长大了，我还深刻体会到爷爷奶奶变老了，好在他们还是身体健康，也让我更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间。

老家县城的变化也很大。以前经常走的一条窄窄的路 ，如今宽了许多，路两旁的自建房也都拆了。

过去3年的春节，我都在其他城市度过。还记得2020年1月末，我跟男朋友去海口找我姐玩，彼时她还在读博士。到了之后，听到疫情的风声，我们就去大街小巷找卖口罩的药店，但也只是剩下无纺布口罩。当时我们没买，过了几个小时折回后发现，无纺布口罩也没了。

那时候离过年还不到一个星期，原本买了机票要回家的我们，只能因疫情太严重作罢。最后，我们留在姐姐那里过了除夕。没几天，姐姐学校就封控了，尽管我顺利回到了广州，也没能逃脱封控的命运，无奈假期已经用完，我只能居家办公。

2021年的春节，深知无法回家过年的我，约了很多朋友，一起在广州的出租屋包饺子。

只是没想到，到了2022年春节，我还是没能回家。彼时男朋友在酒吧打工，所以除夕那天，我约了一个艺术家朋友吃饭、看电影，大年初一又去另一个好朋友家串门。春节后我也没特意请假，开工第一天就回到了办公室，还感受了广州的“逗利是”文化。因此，虽然没回家，倒也蛮充实。

其实前两年，如果我执意回家，也并非无法回家过年，只是疫情增加了很多不确定因素。一来要做很多次核酸，二来山长水远，路上人多，无法得知途中风险，尤其是人在公司上班，担心请假扣工资等麻烦状况，就干脆选择了不回家。

2022年底放开后，我没有了这些顾虑，也终于回家过年了。

有趣的是，前3年都是跟男朋友一起过年，“相依为命”，简简单单。今年分开，各自回老家，热闹是热闹了，但反而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被亲戚“逼婚”，或者询问男方有无买房等杂七杂八的问题时，就更显无奈。

但虽有苦恼，回家还是幸福更多。

06 3年来第一次出沪，我提前半个月准备行李

T爸 | 36岁 上海工程师

今年春节，我们全家是回老婆家福州过的年。

老婆和闺女是在除夕前就已经抵达了福州，而我因为需要在大年初一值班，所以要在初二的早上才可以和她们团聚。不过也正因为老婆和闺女年前回了福州，所以她们每天都会和我汇报在福州准备年货、贴对联、吃团年饭的点滴事情，这也让还在上班的我归心似箭。

还没到福州前，老婆就和我说给我特意准备好了各种日常所需，但其实对我来说，老婆的关心固然会让我很幸福，但过年最重要的，还是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对于此次出门，我们全家也都十分重视，因为这是我近3年来第一次“出沪”，也是3年来第一次陪着老婆回家过年。用我老婆的话来说，我是过于兴奋了。但谁又知道，实实在在憋了3年的我多么渴望“出沪”。

不止我，我老婆和孩子在这3年也很少出远门，因为孩子学校当时的要求是“非必要不出沪”。因此，在这3年里，我们这被“限制出沪”的一家人，在节假日几乎跑遍了上海的各个角落。

春节对于国人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过去3年的春节，我们一家人都是在上海过的年。对于我这个上海人来说，过年出不出沪倒也还好，但我老婆老家在福州，前两年因为“出沪限制”，都是我岳母从福州飞来上海一起过年。今年春节，摆脱了“出沪限制”的一家人，自然是要回福州过年的。

原则上回娘家过年，我老婆应该更激动，但事实上却是，我是全家最激动的那一位。毕竟2021年，我老婆和闺女在暑假还去贵阳玩了一趟，而我3年没出过上海。

因此，距离春节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我就开始细无巨细地准备起了回家过年的行李。除了日常用品外，我还早早地把多日不用的单反相机充满电。此外，为了这趟出行，我还特意入手了一台无人机。我憧憬的，是开车从福州回上海时，路上走走停停，有台无人机途中能收获不少旅途之外的乐趣。

图/提前给单反充电，来源/T爸提供

除了解除了“出沪”的限制，其实对我来说，能有个小短途旅行也是十分不易的。我平常工作比较忙，周末也需要值班，相当于就是单休。像今年过年，我都是大年初二才开始放假。

但好在，这次我提前计划好了行程，年后请两天假，这样一家人在返程的路上时间可以充裕些，也可以更好地和家人一起享受旅程。

文中贝拉、楚楚、菲菲、T爸、弱弱、圆圆、程潇、Malone、芳芳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