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V商业

梁汝波接任CEO以来，字节的两个1号工程结果都不理想，一个是飞书，一个是PICO。

飞书和PICO对于字节意义非凡，这两个产品均是字节在非算法领域里的重点尝试。尤其是，飞书作为梁汝波担任字节新CEO之前一直主导的产品，飞书如果能够运作成功，这无疑是梁汝波提高威望的重要方式。

只不过，按照当前飞书和PICO的成绩，只能算的上是“败仗”。

通过复盘发现，飞书和PICO的运作有太多的共同点，除了都是非算法外，飞书和PICO的客群定位非常小众，更是需要在产品上的洞察和打磨，没有了算法的加持也让字节犯难。

1、PICO、飞书没成下一个“奇迹”

飞书和PICO都是高开低走。字节信奉大力出奇迹，这两者的整个运作过程也是完全按照抖音的孵化标准进行。

字节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人力和资源对飞书和PICO进行孵化。

飞书的在线文档、日程管理、笔记应用、企业云盘、低代码、视频会议场景等，分别是收购了幕布、朝夕日历、石墨、黑帕云、坚果云、蓝猫微会等一批公司才融合成为当下的飞书。

PICO更不必说，为了攒出来一个硬件团队，字节不仅以90亿元的高价收购了PICO。

飞书和PICO的产品发展经历像极了抖音。抖音的发展过程中，有一个重要的节点就是字节收购Musical.ly，通过将字节的算法注入到Musical.ly，才有了后来抖音的爆发。

字节进入这两个市场之初，外界对其充满了期待，PICO的收购甚至被认为是开启了科技行业未来十年的大门，而从0开始挑战钉钉和企微，把字节被神化的OKR管理方式落地为产品飞书，也让外界充满了好奇。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飞书和PICO大力之后并没有奇迹。

2月16日，飞书首次公布了核心业务指标，其中ARR达到1亿美金，谢欣认为这是飞书的里程碑。但另一组数据则显示飞书的成绩不够好看，根据第三方机构QuestMobile的统计数据，2022年3月，飞书月活仅为611万，远不及2.2亿月活的钉钉和9800万月活的企业微信。

要知道，飞书的团队规模达到8000多人，钉钉和企微的规模只有其一半。

去年底， 有消息显示飞书国内业务短时间内无法实现盈利，业务重心将转移至海外市场，重点在日本、东南亚、欧洲等地区发展。同时，飞书已成字节跳动裁员的重灾区，从10月到12月初人员规模减少超过1000人，而且还在持续优化中。

PICO也是低走。

PICO的入场可谓耀眼，2021年9月字节宣布90亿人民币收购PICO，要知道当时市场认为PICO的合理估值约为20亿元左右，腾讯和字节竞价出到了50亿后放弃。

字节收购了PICO后很快推出了PICO 4，但是销量却很差。目前公开的数据只有PICO 4 半月销售4.6万的数据。去年11月，新浪科技报道，Pico公司对Pico 4现阶段的销售数据不满意，“想要在今年完成100万头显的销量目标，差了很多。”

今年初则是有消息传出PICO裁员，尽管PICO进行了辟谣，但是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寒意，对于收购一年高举高打进军的VR产业，本应该是急速扩张抢占市场，人员比例不升反降已经足够说明PICO的失利。

2、脱俗向雅后，字节没那么能打了

飞书和PICO的失利，除了没有字节的算法加持外，还有就是太过高雅。相比之下，此前字节的诸多产品都是沿用张一鸣“关注信息流动”的理念，飞书和PICO侧重点不是内容，也就是并非字节的传统优势领域。

字节早期的产品中，有非常多的很“俗”的产品，比如内涵段子、皮皮虾、懂车帝等等产品，字节的这种“俗”是更加通俗、普世，受众广，另外只要字节的核心能力算法能施展拳脚，就能够快速起量。

但是相反，诸如飞聊、多闪等无法算法加持的产品，字节就始终找不到门路。

这种特性在字节的游戏业务中表现得非常明显。

字节在进军游戏之后，通过算法和抖音的两相加持，很快就成为了休闲游戏市场一哥。但是在重度自研游戏领域，字节重金投入却回报寥寥。

号称“先进企业用飞书”的飞书，也竟然落后了，在和钉钉和企微的较量中，飞书的一个失误是太过讲究“先进”。

飞书的销售和营销规模并不小，并非是“酒香巷子深”，只不过飞书的目标企业定在了“先进企业”，这本是对自己和客户的一个捧高，但不巧的是，正如飞书所言，“先进企业”的比例要远低于“不先进企业”。

比如企业微信得益于自己的普及度，13亿的用户体量使得企业微信成为零售企业最喜欢的客户管理工具。

钉钉的理念一直以来被人吐槽，自上而下的管理虽然员工不喜欢但是老板喜欢，在大多数老板的眼里KPI式的管理方式依然比OKR要更容易落地。

国内的企业市场，想要实践飞书先进理念的企业毕竟少数，更多的需要企业信息化的是大多数的中小企业，这些企业远没有到需要先进理念来提高效率的阶段。

反观飞书，过于高雅的定位把自己的客层圈死了。

PICO更是过于先进。尽管2021年受到元宇宙概念影响VR重新火了一把，但是VR的硬件、内容，都没有质的提升。目前全球的VR主要玩家就是Meta，引爆VR内容的硬件则是Quest 2。

PICO的市场空间其实早已经被Quest占据，VR发烧友并不会受制而无法体验Quest，而非VR发烧友的当下的生态和内容，也不会去花费太多钱体验PICO。

3、梁汝波要做“反面”张一鸣

抖音擅长流量，不擅做厚做重产业。

以外卖市场为例，当下普遍不看好抖音外卖在于其配送体系的缺乏，后者则是外卖行业的关键所在。

实际上，外卖的本质是配送、是物流。美团每年要在骑手补贴上花费数百亿人民币，美团和饿了么的争夺屡屡在配送时长上竞争。

外卖市场的几个关键战役也是在配送上。数年前，百度外卖在北京站稳了市场，但是2016年春节，百度外卖给骑手放假过年，而美团外卖不仅春节期间保留骑手，还在节后以奖金的形式大力招聘骑手，让百度外卖很长一段时间里招不够足够的骑手。

梁汝波还要面临抖音进入衰退期的难题，目前来看，抖音的命运和今日头条越来越相似。

QuestMobile数据显示，抖音在国内的月活去年6月达到了6.8亿，虽然远比快手高，但是后追而起的视频号达到了8亿。虽然说视频号的质量不如抖音，但是无论是广告还是直播带货等市场，都要被分走一块这是大概率的事实。

在短视频更加普及化，甚至是每个产品的标配下，抖音大概率未来难逃今日头条的命运。今日头条在创造了资讯类内容算法推荐的局面后，很多资讯类APP都积极效仿，这也导致了今日头条日活下降。

早在2022年中旬的CEO面对面会上，张一鸣就曾坦言，如果没有搜索场景的拓展和优质内容，今日头条的增长空间可能只剩4000万DAU。而据第三方数据平台QuestMobile显示，2022年8月至2022年8月，今日头条的日活用户不仅没有增长，反而有所下滑，从1.2亿滑落到了1.15亿。

梁汝波接任张一鸣，二人使命也不尽相同。某种意义上，梁汝波需要做的是反面的张一鸣。张一鸣代表了扩张，代表了字节疯狂的进攻；而梁汝波则是将字节更加地组织化，增长放缓之后如何维持组织的稳定转运。

首先是抖音的商业化更激进了。

据粗略统计，目前抖音的信息流中，商业广告、达人团购、短视频内容的比例是1:1:6，这意味着商业化的内容占比为2:8，而更早之前抖音的广告比例为2:10，2019年华创证券的一份报告显示，抖音的广告加载率在12%-14%，要比现在更低。

广告加载率的进一步提高，意味着商业化的程度进一步加重。

据报道，2022 年第一季度的营收同比增长近54%，达到183 亿美元，已经开始录得经营利润。相比之下增速放缓，报告显示，字节跳动2021年营业收入达到617亿美元，同比增长80%，而2020年的营收增速为111%。

梁汝波接任CEO后，字节的整体风格还是能感受到发生了变化。去年的7月梁汝波的个人OKR提出要降低组织规模增速，并提升组织效率，并在此后提到要“去肥增瘦”。

飞书和PICO的失败，意味着字节在从流量到产业化的深入中再次遇挫。

其实，字节这几年屡次尝试，包含的领域已经不限于TO B的飞书、硬件的PICO等产品层面，还有电商、团购等业务层面，今年以来，抖音超市、抖音外卖也成为焦点。

字节近几年来一直在尝试深入到产业中，而非循环“流量-广告”的变现模式。大家都羡慕抖音的流量，但其实反过来，作为字节掌门人，梁汝波应该焦虑的是字节始终跨不过流量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