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Tech星球 王琳 何煦阳

百亿富豪、前美团联合创始人王慧文最近有了新烦恼：如何给自己的新公司“光年之外”招到技术大牛。他开出的条件有：自己出资5000万美元，资金占股20%，个人肉身不占股份。

一个月前，王慧文的“英雄贴”直接拉开了国内类ChatGPT创业的序幕。甚至发榜时和他一起吃饭的“出门问问”创始人李志文也成为了对手。这个曾经是谷歌科学家的年轻人曾经打造出一只估值10亿的独角兽。

沉寂了2年的前搜狗CEO王小川也露面了。他通过一条朋友圈隐晦地宣布，自己即将进入“中国的OpenAI”的战场，并向媒体承认自己在“快速筹备中”。

最近加入战场的是原京东集团高级副总裁、集团技术委员会主席周伯文博士，他和王慧文一样在朋友圈求贤若渴，表示不设上限诚招合伙人。

互联网大佬们的蜂拥入局，让中国创投圈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火热。

但这也只是开始。诸如陆奇、沈向洋这样更厉害的大佬还没有出山。前者是卡耐基梅隆大学博士，微软原执行副总裁，百度原总裁兼COO，Y Combinator的中国创始人，奇迹奇绩创坛创始人；后者是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微软原全球执行副总裁、小冰公司董事长。

这批人毕业于名校，身价动辄上亿，完全都有能力去撬动数以百亿甚至千亿的资金和资源投身到中国的OpenAI（ChatGPT开发商）热潮中。

这一轮的AI创业大潮，毫无疑问是精英们的竞赛。

互联网大佬涌入ChatGPT创业

ChatGPT的出现，像是在互联网寒冬中点燃了一把烈火，火势蔓延至整个中国互联网和科技行业。

王慧文离开美团之后的创业意向，在思考过Crypto、Web3后，终于决定进军ChatGPT。2月13日晚上，王慧文和真格创投合伙人戴雨森、刘元一起吃饭。王慧文那条“出资5000万美元，设立北京光年之外科技有限公司，打造中国版OpenAI，并称“已有顶级VC认购2.3亿美金”的朋友圈，就是吃饭间隙发布的。

王慧文发布“英雄帖”时，李志飞就坐在他的对面。

李志飞是“出门问问”的创始人，是除去百度、搜狗之外少有的搜索产品，其项目估值一度达到10亿美元。李志飞曾在2020年领导团队训练出一个大模型GPT-3中文版UCLAL。毫无疑问，这是他的主战场。两天之后，李志飞便表示自己一定要参与。

王慧文进场做ChatGPT的消息引发热议。一位App开发者说道，“在GPT-1/GPT-2时代，OpenAI举步维艰被大股东抛弃、研究者纷纷离职的时候，你们在和滴滴烧钱做美团打车。我觉得你只会吸引一堆和你一样浮躁的投机者。希望我是错的。”

就在王慧文声势浩大进场时，百度、腾讯、阿里甚至包括360等一系列互联网公司们，都表明了同样的意愿，中国ChatGPT的火热可见一斑。

2天后，原搜狗CEO王小川发了一个朋友圈，他表示，“OpenAI的成功，首先是技术理想主义的胜利。中国需要自己的OpenAI，就需要技术理想主义。大厂受自己的业务牵引，追逐资本热点的创业公司更动作变形。不止如此，这种理想主义还需要有爱国之心、商业智慧和学术尊重去获得政府支持，推动企业联盟和学术界协同。中国能诞生自己的OpenAI”。

言外之意，自己也会下场。2月18日，36氪向王小川求证是否回归做AI大模型，他承认“自己正在快速筹备中”。王小川对语言AI有深刻的见解，他认为“语言AI是人工智能皇冠上的明珠”，而搜狗的优势就是“让语言更加性感”。

大佬们火速下场，也在火速抢人。朋友圈似乎成为如今互联网大佬招聘的第一阵地。2月27日，周伯文也开始在朋友圈公开招人，称“现不设上限诚招合伙人”，包括研发合伙人、产品合伙人和算法科学家。

他认为，中国的OpenAI需要探索一条新的道路：垂直整合从自有基础大模型到应用、用户全场景闭环，实现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与商业价值“双落地”。没有技术愿景和创造力理念无以致远，但空谈技术缺乏商业化场景落地也不可持续。

一手搭建起京东技术团队的周伯文，在2年前创办了衔远科技。在衔远科技官网的公司福利一栏中，全员期权被排在首位。这是这位原京东技术委员会主席开出的条件之一。

中国互联网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热潮了。有投资人表示，中国VC行业的兴奋度之高，甚至给他一种重回2016年的幻觉。

大佬争锋，各显神通

要做成一件事的关键因素有两个，有意愿且有实力。大佬们都在公开场合表达过自己的热切期盼，意愿自然不用说，但关键是实力。

有搜索技术背景的人，是最可能做出类ChatGPT产品的。

因为搜索引擎始终在做一件事情：“如何理解并解答一个人的提问，并给出精准回答”。它的核心技术是自然语言处理，天生具备人工智能基因。搜索本身就是AI最大的实验场。

因此，某种程度上，王小川算得上是中国版Open AI的天选之子。

担任搜狗CEO时，搜狗就曾创立了包含1.3亿原始网页的SogouT开放数据库，以免费形式对科研机构开放，这成为很多NLP研究者和从业者最常用的数据库之一。

除王小川之外，当属语音搜索应用“出门问问”创始人李志飞。李是前Google总部科学家，世界级自然语言处理及人工智能专家，世界主流机器翻译开源软件Joshua主要开发者。

曾担任京东集团高级副总裁、集团技术委员会主席的周伯文博士技术实力也不容小觑。他2016年提出的自注意力融合多头机制的自然语言表征机理是Transformer架构的核心思想之一，被Transformer、GAT等论文引用超过2000次；在AIGC领域，他提出的自然语言生成算法被引用3000余次。

喊得最热闹的王慧文显然是技术实力最弱的。他广为人知的经历是带领美团打赢了外卖大战，而非技术。王慧文也非常坦然，他在“即刻”APP上表示：自己当前不懂AI，正在努力学习。不过，技术的积累并非一朝一夕的，王小川、李志飞等人无不在技术领域深耕20余年，王慧文想要追赶，挑战可想而知。

好消息是，近日，北京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副院长刘江在朋友圈发文表示，已经决定加入王慧文的光年之外团队。刘江称，将帮助老王（王慧文）打造中国AI大模型梦之队，对标OpenAl，打造中国自己的ChatGPT和基础大模型。这可以很大程度上解决光年之外在技术上的困扰。

Open AI的创始人本身就既是首席科学家，也是CEO。如无意外，王小川、李志飞、周伯文等人也将扮演类似的角色。这些人都曾经面临过技术理想和商业现实的冲突。

李志飞在接受《极客公园》采访时表示，关键是CEO 和首席科学家在某些决策，或者对时间的期望能够达成关键一致。比如，首席科学家要花 1 亿人民币买 1000 张显卡，三个月之后才能训练出一个参数 1000 亿的模型。如果 CEO 特别急躁，说 1 亿人民币，三个月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问一个月做出来 500 亿参数的行不行？

找到人工智能科学家已经很难，用好则更难。不然，这些年也不会有那么多科学家从顶级互联网大厂重返校园。这也是王慧文要面临的挑战。

技术对于AI公司尤其重要，但后期商业化能力、资源整合能力、政府支持也不容小觑。从这个角度讲，王慧文也不见得是综合实力最弱的。

没几个亿身价，都不好意思做类ChatGPT？

对于普通人而言，很多人创业的源动力是改变命运，这种想法深入骨髓。罗永浩，贾跃亭都是如此。但对于完成财富积累的互联网大佬们，他们需要在快速发展的商业社会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资本是创业的工具，但大佬们本身就是资本，他们大概率“不差钱”。就像AI四小龙的创始人们，很少在公开场合表达过对融资的焦虑是一个道理。

被美团人亲切得称呼为“老王”的王慧文早在加入美团前，通过校内网（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已经基本实现了财务自由。离开美团前的2019年，他拿着美团第一高薪，总薪资达到1.49亿元，大约是王兴的27倍。

2020年胡润百富榜，王慧文的身价是120亿，这个数字相当于一个小康水平的县城一年的GDP。2020新财富500富人榜，显示中国百亿富人有315位。从身价来说，王慧文自然是富豪中的富豪，精英中的精英。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可以财大气粗一口气喊出，先投5000万美元了。

王小川在腾讯收购搜狗后，获得了1.9亿美元的对价，折合人民币13亿元。这个数字，虽然不能和王慧文一较高下，但已经足够他开启全新的事业。毕竟，根据当年胡润全球富豪榜的统计，中国只有799名亿万富翁。

而周伯文和李志飞虽然在财力上可能比不上王慧文和王小川，但其财富水平和可以撬动资源的能力也远非普通人所能及。要知道，“出门问问”在2017年估值就突破了10亿美元。

即便是搞算法的打工人，他们的背景也大多数国内一流高校，一般硕士毕业就可以拿到税前3万的月薪。

中国的 Open AI竞赛，门槛早就不是草根可以参与的创业赛道。现有的参赛者，已经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更不用提还未确定出山的陆奇等人。

这是完全不同的一代创业者，他们各个学历光鲜，动辄清北、常青藤高校，财力雄厚，亿元是基础。

这和10年前的草根创业完全不同。当时，移动互联网的红利叠加大众创业的浪潮，让高中没读完的罗永浩、专科毕业的贾跃亭、农村出身的程维这样的草根，有了借助资本力量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在一部名为《燃点》的纪录片中，详细记录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明星创业者们，其中一个人物安传东，出身河南农村，做过O2O、干过短视频，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他经历是无数个为了平凡梦想而拼搏奋斗的创业者的缩影。

他的最后一个项目名为“席读”，和在线教育有关。没有意外，这个项目已经在“双减”浪潮中关闭了。他告诉Tech星球，自己最近正打算做点生意。

这是草根创业者当下的真实写照。10年后的今天，再也没有普通人可以肆意挥霍的红利和资本。这两年，顶级VC们关注的赛道几乎都是前沿科技，草根创业想要融资难上加难。

而王慧文等大佬们的再次出发，无不例外得证明，精英创业的时代真的来了。

参考资料：

《ChatGPT群雄逐鹿：陆奇屠龙，号令天下；小川不出，谁与争锋》

《如果真做“中国的OpenAI”，王小川这票我投了》

《独家|李志飞将在大模型领域创业，做中国的 Ope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