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李如嘉

五一假期最后一天，大部分游客已经踏上返程。今年五一，不论是出游人数还是旅游收入，均已超过2019年。

经文旅部数据中心测算，2023年五一假期全国国内旅游出游合计2.74亿人次，同比增长70.83%，按可比口径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119.09%；实现国内旅游收入1480.56亿元，同比增长128.90%，按可比口径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100.66%。

虽然在假期开始前，抢不到票、堵车、景区约满等情况将气氛烘托，大家已有“人从众”的预期，但是实际的五一假期还是带来了不少意料之外的“震撼”。

五一的堵，逐渐离谱

五一假期，重庆市内景区流量大增，洪崖洞景区周边道路分时段、分路段实施交通管制，平日车辆通行的跨江大桥，千厮门大桥再次“封桥”变为观景台。根据游客分享的视频，景区内可谓是人山人海。根据重庆市智慧文旅广电云平台监测数据显示，4月29日0时-22时，重庆市内120家封闭式旅游景区接待游客92.34万人次。其中，磁器口古镇接待游客8.98人次，洪崖洞民俗风貌区接待7.73万人次。

4月30日，重庆轨道交通线网单日客运量创纪录达471.9万人次，这是今年第6次刷新客流量的最高纪录。重庆游客过多，甚至有调侃的词条“这是在攻打重庆吗”登上热搜。

不仅是重庆，各个旅游城市的地铁纷纷宣布客运量突破历史新高。4月28日，成都轨道交通线网单日客运量创新纪录达777.58万人次，距离上一次破纪录已过去两年时间。4月29日，长沙地铁客流纪录刷新，单日客运量342.5万人次。

4月30日，武汉地铁线网客流达到519.01万人次，这也是继4月28、29日之后，连续第三天刷新历史纪录，人多到免检票进站。当晚8时50分许，司门口黄鹤楼站将进站闸机设置为免检票模式，乘客无需扫码或刷卡可直接快速进站。到达目的地出站时，系统将默认从该站进站予以计费。约2小时后，该站恢复正常进站模式。

不仅是地铁，铁路在五一假期期间也刷新了客流量记录，4月29日，铁路迎来五一假期出行最高峰，全国铁路共发送旅客1966.1万人次，开行旅客列车12064列，单日旅客发送人数、旅客列车开行列数均创历史新高。五一期间，有多位网友反映，自己乘坐的动车因为超重停在了半路上。4月30日，国铁集团在中国铁路微信公众号上表示，铁路部门将切实加强节日期间旅客服务，严格控制列车超员，努力提升旅客出行体验。

景区也从假期前的“招揽”模式转变为“劝返”模式。北京圆明园、雍和宫、颐和园、天坛公园、景山公园、八达岭长城等多个景区在假期前就已发布通知门票售罄。4月30日，西安公安发布旅游提示，大唐不夜城景区及周边客流车流饱和限流，不建议前往。根据百度地图发布的全国景区热度排名，榜单前十的景区几乎都已经达到预约上限，泰山、八达岭长城、五台山、龙门石窟等多家景区也发布了限流公告。

不仅是人流拥堵，海南五指山红峡谷漂流河段还出现“堵船”场景，甘肃敦煌的鸣沙山月牙泉也出现了“堵骆驼”的情况。

连凌晨的海底捞都睡满了出游的“大学生特种兵”。有网友表示自己凌晨1点到达苏州一家海底捞，用餐完毕后在店员许可下趴在空桌上睡到了6点，店里的一个角上都是睡着的同龄人，店员还专门为这一片区域灭了灯。

下沉式旅游兴起，小县城也“拼了命”

面对高涨的机票和酒店价格，人潮汹涌的五一不少人选择去四五线城市、甚至小县城打卡。据木鸟民宿数据，福州、乐山、汕头、舟山、惠州、珠海、漳州等地成为更受用户喜爱的小众目的地，订单较2019年均有7倍以上的增幅。

淄博当仁不让成为今年最热的“小众”城市，4月30日，八大局便民市场登顶百度地图五一假期景区排队榜单第一位。当地政府在假期期间也没有让游客们失望，甚至在公厕内配备了“安心篮”，里面包括湿厕巾、酒精棉片，还有卫生巾和肠炎宁。

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往年诸如德宏、淄博、甘南、伊犁、喀什、淮安、盐城、自贡、威海、日照、揭阳等相对冷门城市，今年五一酒店预订量同比2019年增长10倍以上，其中德宏酒店预订量增长最高，达22倍，淄博增长20倍。山南、临沧、塔城、延边、昌都等小众旅游目的地在节前一周已库存告急，假期前三日（4.29-5.1）的酒店房间，接近90%已被预订。

据去哪儿大数据研究院估算，吃一顿山东淄博烧烤人均消费50元，带动当地交通、住宿等消费750元，撬动了十余倍的消费力。其他小县城也为如何抓住机会，用旅游拉动消费花尽了心思。

甘肃的高女士在五一假期因为抢不到热门城市的机票和酒店，转而选择和朋友一行三人前往陕西省安康市的一个小县城石泉县。这个县城甚至在网络上也搜不到太多信息，是通过朋友的母亲介绍她才得知的，在县内，她们看到的也多是陕西省内的游客。

石泉县县城常住人口约8万，一季度全县累计接待游客110万人次，日均游客超过1万人。石泉县城沿河而建、面积大，即使游客众多也并不显得过于拥挤。县城里有两三个景点，最受欢迎的是石泉老街。高女士对界面新闻表示，这条街原本只是一条老旧街道，南北两头有两座古塔，还有一个名为“江西会馆”的小院子，以及一些老楼。当地在保留这些古建筑的基础上更新了外立面，挑选商铺进驻，改造成为商业街。

虽然这是景区常见的做法，但这条老街上的商铺都别具当地特色，有诸如桑叶茶等扶贫农产品，还有古色古香的玩具、扇子、石雕、奇石，同质化程度并不高。晚上的老街，会随机上演抛绣球迎亲互动节目和戏曲演出，还有特色的石泉非遗文化打彩游戏，拼手气可赢彩糖。

大概几百米的一条老街，她和朋友加上用餐时间逛了4个小时，体验非常丰富。当日晚饭她们选择了当地的特色石锅鱼，人均花费80元，排队大概20分钟，老街的其他商品也是正常价格，没有虚高的情况。五一期间船票打五折，游船两小时人均20元。住宿方面，她们只订到了最后一间青旅四人间，房间一晚500元左右，房间装修符合价位，浴室也做了干湿分离。

在小县城的旅游体验超乎高女士的预期。她本以为一个地级市下的县城应该很小很落魄，但是实际上非常干净也很有秩序，住宿和游玩体验都很好，服务人员素质也很高。县城附近山清水秀，基础设施和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周围还有中坝大峡谷、瀛湖、香溪洞等自然风景区可以游览。唯一的问题是打车比较难，公交、大巴时隔很久才有一班。

“旅游体验真的很好，提供的服务都是以游客为出发点，看得出来当地政府为了发展旅游‘拼命’了。”高女士表示，这次她虽然没有能去到热门旅游目的地，但却在小县城里发现了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