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零售商业评论 考拉是只鹿

编辑|葛伟炜

“阿斯巴甜疑似致癌？！”看到新闻，小艾差点把手上的零度可乐给摔了。“肥宅快乐水不让喝，现在无糖可乐也不能喝了？！”

让小艾心态崩了的消息源于路透社。

6月29日，根据路透社报道，知情人士透露，世界上最常见的人工甜味剂之一——阿斯巴甜将于今年7月首次被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癌症研究机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列为“可能对人类致癌的物质”。

图源IARC官网

阿斯巴甜用于可口可乐无糖汽水、玛氏Extra口香糖和一些Snapple饮料等产品中，另外还包括糖果、薯片、冰淇淋、酸奶等。

针对上述媒体报道，以无糖饮料产品为代表的元气森林迅速做出反应，对外表示，元气森林全线产品不含阿斯巴甜。同时跟进的还有奈雪的茶等知名品牌。

2005年前后，曾经有一项动物实验认为非常高剂量的阿斯巴甜，可能导致大鼠出现淋巴瘤和白血病，但此后很多更高质量的流行病学研究都认为喝含阿斯巴甜的饮料与淋巴瘤、白血病、脑癌等没有关系。然而，对于阿斯巴甜等甜味剂的质疑声始终没有完全消退。这一次的新闻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一直以健康为己任的代糖党们有些懵逼：无糖可乐还能喝吗？代糖行业是否就此迎来了拐点？阿斯巴甜的危机是其他代糖的机遇还是预演呢？

01 想吃口甜太难了

甜之于人类的味觉，是能带来幸福感的存在。

而这快乐的源泉随着“糖的危害”被逐步曝光，人们对食物含糖量的恐惧指数不断飙升。控糖、戒糖成为了许多人的新选择。

在豆瓣上有“无添加糖食品研究所”，4万多组员每天在小组内分享着自己购买到的或者自制的无糖食品饮料。

当戒糖已然成为一种健康风尚，许多人在日常生活中早就习惯于频繁观察营养成分表上的含糖量、碳水化合物含量等元素。通常相同品类里，如酸奶等，含糖量越高，碳水化合物含量就越高。

但是口腹之欲，凡人确实难以完全戒除。于是商家转动头脑，研发开足马力，消费者迎来了希望。

近年来，无糖食品相关赛道在三方共同力量的推动下被越拓越宽。想喝甜的时候来一罐无糖可乐或者气泡水成为了当代人的最优选，也成了消费者心中的福祉一件。

阿斯巴甜是全球范围内最常见的代糖之一，属于人工高倍甜味剂，其甜度是蔗糖的200倍。同时，阿斯巴甜也是代糖界中成本最低的种类之一，在达到相同甜度的情况下，使用阿斯巴甜这类甜味剂可节省成本。

目前市面上主流饮品中，标明有阿斯巴甜的主要有可口可乐零度、可口可乐纤维+、雪碧纤维+、芬达零卡、百事可乐零度、百事轻怡可乐等，上述产品背后公司是全球饮料巨头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但就整个无糖饮料行业而言，阿斯巴甜的运用占比并不算高。

截至发稿，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等饮料巨头尚未就阿斯巴甜可能致癌的消息对外发表观点。

北京营养师协会理事、著名营养学科普自媒体博主顾中一在其个人公众号上表示：“（说阿斯巴甜可能致癌）还是比较意外的。几十年前就有关于神经毒性方面的一些争议，在2005年的时候，曾经有一项动物实验认为非常高剂量的阿斯巴甜，可能导致大鼠出现淋巴瘤和白血病，但权威机构核查证据之后一直没判定其有致癌性，所以我个人是不担心它致癌的。”

顾中一表示，即使最终权威机构正式宣布阿斯巴甜是可能致癌的物质，也并不意味着这种甜味剂不能正常用了，“这个跟一般意义上的有毒性之类的是两个概念”。

总而言之，对于阿斯巴甜的致癌性认定，特别是正常人服用多少剂量才有致癌的风险，依然存在变数。

尽管对阿斯巴甜的致癌程度存保留意见，但顾中一同时也指出，从健康角度来说，各种含糖饮料以及各种甜味剂饮料，能不喝尽量不喝，喝白开水最健康，或者喝咖啡、茶、普通的苏打水等是更好的选择。

02 阿斯巴甜苦了谁？

对于所有仰仗无糖这一风口的企业而言，麻烦才刚开始。

即便同样身为代糖，依然有三六九等分。例如糖精、阿斯巴甜、安赛蜜等都属于人工甜味剂，是工业化的产物，价格相对较低；

而赤藓糖醇等糖醇类代糖多用于饮料，是通过玉米淀粉原料酵母发酵制作而成，而且不会引起血糖升高也不产生热量，被称为天然甜味剂，是相对更高级的代糖选择，价格相对较高。

然而，这些都不是该事件的关注点。阿斯巴甜疑似致癌的消息就仿佛潘多拉魔盒，打开了代糖的另一面。人们对于“代糖并不意味着完全健康”的观点又一次遭到了强化。

阿斯巴甜的危机对其他代糖来说是利多吗？乍看一下确是如此。比如元气森林不含蔗糖的饮品主要采用的代糖原料为赤藓糖醇，而此次阿斯巴甜事件后股价大涨的三元生物此前的第一大客户便是元气森林。

然则长期来看，阿斯巴甜对于所有代糖和无糖食品赛道都是潜在利空。

虽然阿斯巴甜是代糖中廉价底层的存在，但这并不表示中高端的代糖就没有健康风险。比如赤藓糖醇容易引起肠胃不适、腹痛等症状；而安赛蜜等人工甜味剂历来争议颇多。

即使最后不被认定为“致癌”“可能致癌”或者“达到一定剂量方可能致癌”，人们对代糖的忧虑和怀疑并不会就此解除。谁敢保证未来的哪一天，没有第二个、第三个阿斯巴甜出现？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赤藓糖醇的成本远高于阿斯巴甜，是天然甜味剂，但这无法保证其100%的安全性。试想一下，假如有糖和代糖都会引发健康风险，那消费者又会选择谁呢？

毕竟当初选择代糖，初衷都是为了收获健康。如果这一点最后被证伪，整个赛道的底层逻辑也就不复存在了。届时，消费者无论是为了追求美味还是健康，都会撤离无糖赛道，这对于整个行业都将是灭顶之灾。

03 苦与甜的未来

国内无糖饮料市场规模由2016年的32亿元增长至2021年的143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达36.1%。行业上半场甜蜜的红利期无需赘述，但随着阿斯巴甜此次事件的发酵，也就拉开了无糖赛道的下半场——苦与甜的交织。

除了悬在头顶上的“代糖是否真的健康”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还有赛道过于拥挤的问题。

虽然还远未达到“过剩产能”的地步，但现实是，传统饮料品牌们全都对无糖领域虎视眈眈，几乎所有品牌都先后入驻于此，例如农夫山泉、可口可乐、康师傅、伊利等龙头。和所有的食品饮料细分赛道一样，无糖赛道的竞争程度令人不寒而栗。

无糖赛道的品牌商们其实深知舆论对于代糖的争议，这反而鞭策着无糖食品加速寻找科技创新之路。换言之，尽快找到更好的代糖、更好的配方才能达到先发制人的效果，提升品牌的核心竞争力，从而拉开与同行之间的差距。

无糖代表品牌元气森林一直都在走“技术流”。用来叫板可乐的元气森林可乐采取了“0苯甲酸钠、0山梨酸钾”，去掉了化学防腐剂和磷酸等化学合成添加剂。

据了解，元气森林采用了行业安全最高标准的全自动无菌碳酸生产线，实现Log6微生物控制水平，饮料被微生物影响的概率低于一百万分之一，达到行业最高标准，除了二氧化碳以外，不必额外添加化学防腐剂，从而减少了肝脏的代谢负担。

此外，无糖品牌还需要解决含糖饮料和无糖饮料之间口味差异的问题。

根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对于市面上的无糖饮料，消费者认为其需要改进的地方有口味、配料、价格等，分别占比71.5%、56.2%和56%。

无糖饮料虽然可以用代糖来充当甜味的存在，但在口感上依然无法做到和游离糖（如白砂糖等）相同的口感，口味也受到诸多限制。

年轻人确实都想变瘦变美，然而不好喝的无糖饮料终究无法征服挑剔的大众味蕾。口感优化是打动无糖饮料消费人群的核心策略。

康师傅升级版无糖冰红茶富含膳食纤维，0糖0卡，且无糖的加持并不是以牺牲口味为代价。针对消费者反馈的旧版无糖冰红茶口感偏涩的问题，康师傅冰红茶升级原有的无糖配方，使得酸甜配比更加自然，保证升级版无糖冰红茶清爽柠檬味酸甜自然的口感，实现“口感与健康”的同步进化。

与此同时，无糖食品界的大佬们也开始给自己“留了后路”。

2022年末，元气森林宣布以5433万元的金额战略投资老牌国企太阳食品，以30%占股成为其第二大股东。据悉，太阳食品的主打产品“太阳锅巴”和“阿香婆香辣牛肉酱”都曾风靡一时，有报道称，巅峰时，阿香婆牛肉酱能为太阳食品带来5个亿的年销售额。

这也说明，未来无糖品牌们将会跨界进行开发和相关投资，绝不会仅仅局限于无糖这一个锚点上。

当然，对无糖赛道上的各路玩家们而言，比赛的下半场也并非都是坏消息。

迄今为止，无糖赛道依然是一条足够宽的赛道。抛开当前的质疑声不说，人们对健康意识的唤醒和提升都将是未来长久的主题词，无糖食品的天花板还远未到来，需求仍然在扩张中。

就国内市场来看，全民人口老龄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针对老年人的无糖食品无疑将是刚需。以此类推，儿童无糖食品也将是今后无糖赛道上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两块细分赛道都非常值得各个品牌们深耕。

丧钟为谁而鸣？

阿斯巴甜疑似致癌，并不是一件值得其他代糖成分欢欣鼓舞的事；于所有无糖品牌来说，更是增加了未来的不安定因素。

不过冷静思考下来，代糖成分的优胜劣汰何尝不是一种自然规律呢？先苦后甜，行业洗牌。尽管所有的代糖成分眼下都是未知的迷雾，但行业的发展最后总会留下真正扛把子的品种。

而这一点对于所有的无糖食品来说，道理也是相通的。如果说赛道的上半场是阳光明媚；那么赛道的下半场可能是雷雨交加，但最终依然有人会迎来云开月明。